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相识呢?
黄老汉这时候叹口气说:“这俩人怎么就被害了呢?是不是结了仇?”
我想了想,我说:“大概率是仇杀。”
黄老汉又叹了口气,他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这两个贼人后代,这是把事做绝了啊!这俩人一死,平京这两股怕是要断了啊!”
林穗说:“黄族长,您节哀啊!”
黄老汉说:“我跟他们不熟,死了不死我都不在乎,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了。”
陈老汉这时候把手里的茶杯往饭桌上一放,一抱拳说:“汉林,事情办完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黄老汉说:“三更半夜的我也不留诸位了,我送几位出村。”
黄老汉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村外。
我们走上那条黄沙路的时候,陈老汉说:“出来的太急,应该给汉林带十斤好酒的。”
我说:“是啊,空手来的,有些失礼。”
回到家的时候,西屋已经铺好了被褥,陈家夫人本来是这么安排的,让林穗和陈家少夫人睡一屋,我和陆英俊睡一屋。
我们一商量就别麻烦了,干脆林穗和我俩睡一铺炕就行了,反正眯一会儿天也就亮了,我们在一起还能商量下事情。
我们不忌讳男女同铺,陈老汉也没啥好说的,我们三个进屋之后就上了炕。我是躺下就睡着了,他俩啥时候睡的我就不清楚了,我睡之前,他俩还在分析三丫头到底是怎么死的。
其实我也怀疑是奸夫所为,他是有作案动机的。不过三丫头怀孕了,正所谓是虎毒不食子,这奸夫通常又软弱多情,我看来,这也不能太武断下结论,一切要看证据。
第二天一大早,陈老汉赶着骡子车带着我们进了县城,到了邮电局之后,接通了平京玛利亚医院的电话,很顺利就找到了伊娜。
林穗和陆英俊非要我去和伊娜沟通,其实这件事林穗以官方的名义沟通最好不过了,我给人打电话,那就是私事了。
但是我拗不过这两位,他俩一直认为,我开口伊娜不会拒绝。
果然,我这么一说,伊娜就答应了,而且答应的很痛快,不过要等明天下午才能到了,今天的火车已经开出来了。
我们在县城吃的当地的赵家馆饺子,老板叫赵福元,饺子做得确实不错。老陈自带的好酒,我们吃吃喝喝就到了下午三点,坐上骡子车之后,我躺车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到家的时候我才睡醒,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去县城,单程三十五里,一去一回路上就得四个多小时,去邮电局打电话,再去下馆子,这一天还挺忙活的。
我睡了一路,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我们坐在炕上开始分析大剧院屋顶汽车案。
林穗说:“现在大概率是黄老板,黄会计和荣老板给了秦怀仁一笔钱,但问题是,怎么就一起都死了呢?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有什么共同的仇人呢?”
陆英俊说:“肯定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们都联系起来,你们想想,同族兄弟,为啥互不相认呢?这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俩是兄弟关系,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呢?”
林穗猛地坐了起来,说:“应该是合伙干过什么坏事吧,他们祖上一起偷过族里的花生种。你说他俩会不会也一起偷过什么东西呢?做贼这种事情也是会遗传的啊,我说的是价值观的传承。你们明白吧?像这种祖上做过贼的,政审都是过不去的。”
我嗯了一声说:“倒是真有这个可能,但不限于偷东西,比如一起强暴过妇女,或者一起杀过人。这都有可能的。”
在窗台上摆着一盒象棋,陆英俊拿过来象棋,看着我说:“会下棋吗?”
我说:“会一点。”
陆英俊说:“来,我教你几盘。”
我在槐树林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下棋,我从三岁就开始下棋,一直和爷爷下了这么多年,平时没事我就研究棋理,说心里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我也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水平。
但是和陆英俊这么一下,我算是明白了,我是个高手。陆英俊自吹自擂,说自己拿过平京象棋比赛的亚军,但是和我下了三盘,总是输得很彻底,他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总是在局势上被我控制。
我戏谑地说:“不下了,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
陆英俊看着我说:“蝎子,你应该去参加比赛啊,你这棋力太强了,柔中带刚,防不胜防啊!”
我摆着手说:“不行不行,我还差得远呢。你能拿亚军,十之八九是因为你腰里那杆枪。”
这时候再看林穗,她靠在被摞上竟然睡着了。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