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夜幕彻底展开,但黑暗却没有如期而至,闪光与巨响轮流蹂躏着空净庄严台寺。
“轰轰轰……”严台寺各处忽然传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且爆炸声们挨得极近,如果你听得不够仔细的话,还会以为这就是一声长长的爆炸。
这爆炸显然不是什么节日烟火,在爆炸过后,头顶的灵力护罩应声破碎,寺里的梵唱声戛然而止,严台寺的护法大阵被破了!
如今的严台寺沙罗在夜玫瑰面前还能高高在上,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护法大阵给的底气!如今大阵被破,夜玫瑰江慕雨不费吹灰之力便脱困而出,沙罗们彻底没了叫嚣的资本,再度陷入恐慌。
连严台寺的沙罗都如此这般了,广场上的弥罗众还能好哪去刚刚才被严台寺突然响起的梵唱声安抚的众人再度惊醒,在经历凌乱之后还没来得及平复,心灵的慰藉突然消失,这给这群人造成了巨大的失落感,于是台下的人们陷入更深一层次的疯狂。嘶吼、哭喊、惨叫像污染一样地蔓延。
而就在这时,严台寺的最高处,正殿最顶上的葫芦尖儿多出一个人,这人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在黑暗中只有一个潇洒的剪影,他望着脚下的乱糟糟的景象,戏谑地说道:“你们这群沙罗作恶多端,罗陀都不保佑你们了!”
来人说话声音听起来并不觉得大,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那些弥罗众难免回想起夜玫瑰之前的宣言,结合现状,不禁思考:难道永林师父真的是邪魔我之前都信错了罗陀呢罗陀你到底在哪里
而严台寺的沙罗就要清醒太多了,他们暗暗自忖:不好!大阵被破,来人又是那妖女的援手,顶不住,必须逃出去,和其他沙罗汇合,等待虚静大师回来。沙罗们逃命是真的不带犹豫的,有了决定后立马翻墙,四散奔逃。
可得了助力的夜玫瑰江慕雨心情就有些复杂了:怎么会是那家伙他又要趁机搞什么新花样儿还是……算了,先不考虑这些,现在该是逃还是留
能让江慕雨这么纠结的自然是唐黄,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男人在关键的时候冒出来了。
唐叔把严台寺阵法的重点难点都照顾了,但为了不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依旧留了几个关键点,虽然阵法只是个样子货,可依旧需要破坏掉。唐黄只有六品,速度远比不上李木,这活儿自然落在李木肩上,唐黄则先一步来到正殿看看情况。
站得高看得远,唐黄又一贯耍帅,想都没想就跑最高的地方站着了,反正不怕葫芦尖儿扎脚。来到正殿最顶处的唐黄略微观察了一下局势,发现江慕雨并无危险,于是老毛病犯了,随口就讽刺了一下,不料,还和夜玫瑰之前的话配合上了,起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现在该怎么办这是一个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一个问题。场中首恶永林是被除掉了,可问题并没有被解决,反而是问题增加了,局面一片混乱。而弥罗众的问题就更急迫更尖锐了: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该信什么该做什么他们的世界观都快崩碎了。
乱局中必有人乱来,唐黄的话音才落下不久,人群中猛地冒出一个人大声呼喝:“他们玷污了罗陀!为永林大师报仇!”
溺水的人是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不管身边有什么,他们一定会死死抱住。现在惶惶不知所措的弥罗众也是一样的,不管这话是谁喊的,抑或喊的这话有没有逻辑,只要是一句明确的指示,他们一定会照做!
江慕雨心头一惊,果然,众人全都在一瞬间红了眼,大张着嘴巴就要吼叫着冲上来。
突然,一阵疾风裹着烟尘朝他们迎面吹去,迷了红着的眼,呛了想要吼叫的嘴,流泪和咳嗽这种生理自然反应,阻止了他们情绪的爆发。
“我看谁敢动!”一声厉喝在众人头上响起,滚滚声浪逼得广场上的弥罗众歪歪扭扭,都快站不稳了。李木终于到了。
李木以清风裹身停在众人上空,右手提着一个中年男人,单手掐着他的喉咙。中年男人本能地挣扎,双脚在空中乱蹬,两只手无力地拍击掰扯李木的右手,眼睛翻白,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半路杀出来的李木散发出巨大压力,让众人莫名感到有些心惊胆战,纷纷畏惧地看着他,猜测他想要干什么。
李木没有让他们多等,右手一抖,直接击碎手里人喉头的杓状软骨,让他说不了话,随后右手一松,让他自由落地,同时口中还警告道:“谁要是再敢乱来,谁就是这个下场!”
那人从空中坠落,手脚在空中徒劳地挥舞,试图抓住什么,而他身下的人们则是赶紧散开躲避。只听“啪”地一声,身上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但由于声带受损,无法发出哀嚎,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李木的凶狠把这些普通人给吓坏了,在脑海中的众多思绪问题全都被死亡威胁压倒:这人要对付我们,他能轻易杀掉我们中的任何一人,他会不会杀我之前的争斗和死亡发生时,他们是旁观者,危险与他们无关,他们还能因为其他事分心,但当他们直面死亡威胁时,什么都是次要的了。
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们,李木大声呵斥道:“还在这儿杵着干嘛还不滚回家里去!滚!!!”
李木的最后一个字加大了灵力输出,声音如同实质一般向众人扑去,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的。
“哇!”这一声哭声如同开跑的信号,被吓疯了的普通人没命地朝大门涌去,“巧合”的是,大门连同它所在的墙忽的向前倒去,露出大片开阔地来。
也不管道路到底平不平了,所有人都疯狂地朝自己家里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