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李木这话,房间里的一名女弥罗众一改之前的一团和气,当场气得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弥罗众!你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罪孽吗?不怕遭报应,下辈子沦为猪狗吗?”
李木人都傻了,翻书哪比得上这人翻脸快啊,而且说的都是什么话啊,“我怎么就冒充弥罗众了?还要变猪狗!”
“哼!”另一个休息的弥罗众气呼呼地说道,“穿这么朴素,剃这么短的头发,不就是冒充弥罗众吗?难不成你不是修道人?”
“我是修道人啊,可是,”李木委屈地说道,“我穿的差只是觉得这样就够了,没必要穿太好;剃短发只是因为这样打理起来方便。”
“呸!”之前那个女弥罗众又开口了,“你们这些痴迷不悟的修道人,能懂得罗陀的这种大智慧?骗鬼呢!还敢满口谎话,也不怕罪孽加身!”
“这是什么狗屁强盗逻辑?”李木快气炸了,这能聊?这俩人是一点儿道理都不讲啊!
唐黄本来被逮住挺生气,挺憋屈,现在不了,他这会儿在一旁看着快乐死了。
那两个弥罗众还要再骂,后面那个叫李木二人进来的卫士开口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戒怒。”那两人果然不再说了,道了一声“多波多阿多陀罗”,之后小声念叨起来,估计是什么陀教经典。
这卫士无缘无故把唐黄拦下来,李木还以为他是不讲理的人,没想到出奇的理性,虽然现在他的语气也有点儿不善,李木刚想道谢,那人又开口道:“这人既然主动承认自己只是众善,说明他已经幡然醒悟,陀说:‘凡回头者,皆可渡’。”最后三人齐呼“多波多阿多陀罗”。
这人能讲个下气通的理啊!他们都一起的,李木怎么敢指望其中有正常人啊?李木现在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力。算了,起码不再聊他伪装弥罗众的事儿了,知足吧,知足常乐。
“说,你伪装成弥罗众带这个人进庄,有什么意图?”那卫士恶狠狠地问道。
“咯吱咯吱……”李木恨得牙根儿痒痒,跟这群人说话太折磨了,神经病!只有唐黄很开心,看李木和这群人聊天,太享受了。
算了,莫生气,气坏了身体没人医。李木只得如此安慰自己,而且他也发现再这么发展下去是真的会疯,干脆顺着他们的话说,省得再纠缠,“我们没什么意图,就是想进庄看看。”
“看看?”那卫士面露冷笑,“俩修道人来空净庄看‘陀沐节’?哄傻子呢?我看你们就是来找机会搞破坏的!”
陀沐节?李木心下一惊,他对这个还是知道的,陀教最重要的节日,庆祝罗陀悟法新生,每年陀教徒都会开展为期十天的活动,难怪眼前的弥罗众会紧张。不过也不对啊,这也紧张过头了吧?
李木反问道:“怎么,空净庄不让众善观礼吗?要阻止两名众善沐浴罗陀的光辉吗?这是罗陀的教诲吗?”
那卫士面色不改地问道:“你收到严台寺师父的邀请了吗?”
这话问得李木一脸懵:“啥?”
看李木表情卫士心里就有数了,“罗陀开示永林师父,此次陀沐节空前盛大,届时万人空巷,庄内人数众多,难以维持秩序,庄外人就不必进庄观礼了。陀说:‘凡有灵生众,心有法者,所立之地皆为净土’,你修法即可,不必进空净庄,一样沐浴罗陀光辉。”其余两人唱念:“多波多阿多陀罗!”
邪了门儿了,这会儿他们又心胸豁达,思维敏捷了?李木倔脾气上来了,吼道:“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又不是危险分子!我就要进!”
“呵,耍横是吧?”一听这话,其余两人会意,各自往墙上一拍,墙壁上浮现出亮着微光的纹路,挂在墙上的灵器也隐隐开始充能,那卫士得意地咆哮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哨卫所!在这儿跟我动武……是不太恰当的,万一打坏了这里修起来也麻烦不是?”
当李木的气势逐渐攀升,那人的语气跟着慢慢变得软和下来,“哎呀,您这是做什么嘛?快快收了神通吧!早说您想进去不就得了,非得弄这么一出,咱们也没有必要相互为难不是?”
李木这拳头一硬,这弥罗众的脾气就软下来了,表情从凶狠的那一页又翻到谄媚那页了。
李木刚才规规矩矩的,结果受那么多气,哪能就此罢休?他一边伸手戳着那人的锃光瓦亮的光头,一边愤恨地说:“不跟我耍无赖了?不拦着我了?你之前嚣张的气焰呢?继续啊,吼我啊,教训我啊,不牛壁了?”
那人陪笑道:“哎呀,错了错了,刚才闹着玩儿呢。”
李木也懒得再计较,仗着武力欺负人没意思,傲娇地“哼”了一声,和唐黄出了哨卫所的门就往庄子里走去。
李木和唐黄一走,其余两名弥罗众走上前来,急切地说道:“永林师父不是让我们拦住所有外来人吗?”
那人解释道:“永林师父还说,如果对方太强就放他们去,尽快上报即可。这人五品实力,虚静师父他们去总坛参加陀沐节后,庄子里最高战力就才五品,寺里面对他都有些吃力,更别说我们了,拦不住的。好了,你们继续在这儿看着,我得赶紧回庄里报告,他们是隐患啊。”
“多波多阿多陀罗!”三人虔诚得祈祷一句。
哨卫所里的卫士们如何,李木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初到宝地,受了一肚子气!什么破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