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幕垂首,视线落在布防图上,“红色箭头的布局并不完善,老夫给他留了可以破防的口子,只看他会不会钻进去。”
“他若不钻可怎么办?”温御狐疑道。
战幕瞧向温御,“此计乃是魏王提议,钓不出尊守义便该由他收场。”
一切都在计划内,所以厢房里并没有紧张的气氛,只是温御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如果钓不出尊守义,折进去一个萧桓宇也是不的。
但如果那样做多少有些对不起战幕,他不知道该不该……
另一处,顾寒与萧桓宇也一直在等消息。
消息很快传回来,萧桓宇不是很明白,“外祖父,我们为何不进一步?”
只要闯进御书房逼父皇写下退位诏书,盖玉印。
他便是大周新帝。
只差这一步!
顾寒默然坐在椅子上,双手搭于桌案,拳头死死攥在一起。
逼宫是他的主意。
是宋相言失踪之后大理寺咄咄逼人,以及战幕离心逼他不得不出的下策。
他原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却不想那一夜战幕来了。
那夜他们谈了很多,多到战幕将自己所有布防的计划跟准备全都说出来,一处,此举令他猝不及防。
‘你若一意孤行,老夫必能叫你一败涂地。’
‘你若真为太子好便依老夫之意,除掉隐藏的祸患。’
那时他只问战幕一句话。
‘军师心可还向着太子?’
‘身处权力漩涡必会受其反噬,太子不管做任
何事老夫都不会觉得意外,而老夫从未心向太子,老夫所向,是先帝嘱托,太子如何并不能改变老夫的坚持。’
他信了战幕的话,而且没有别的选择。
七路士卒行踪轨迹战幕没有一个猜,他若执意逼宫,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到底是连先帝都赞许的人,他斗不过。
而战幕所提是叫他依计划行事,以逼宫钓出隐藏在千里之外的敌手。
尊守义。
“进一步,可就……”
顾寒停顿,“可就出师名了。”
“我们本来就是逼宫……”
“不是。”
顾寒抬目看向萧桓宇,“我们入宫,是因端荣公主将宋相言之死嫁祸到皇后娘娘头上,持剑入宫行凶,吾等只是救驾。”
“外祖父……”
萧桓宇愣住的时候顾寒给出解释,“就算是逼宫,也要找一个光明正大的名目,否则你大周新帝的位子如何坐得稳!若引得其他六国讨伐,我大周岂不岌岌可危!你想要一个风雨飘摇的江山?”
萧桓宇沉默,可他心急,“眼下父皇躲在御书房里不露面,我们就这么一直等着?”
“等。”
“等到什么时候?”萧桓宇还是着急焦虑。
此番逼宫若不成功,他没有回头路了。
看着眼前坐立不安的萧桓宇,顾寒眉目愈深。
成败只在这一刻,若他坚守与战幕的约定,万一萧臣跟温御他们做了小人。
他腹背受敌才是真正的一败涂地。
可若现在冲进御书房,若真如战幕所
言,突然冒出隐藏在背后的敌手,他亦毫胜算。
冲,还是不冲。
实难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