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显然不在乎萧冥河怎样,不死就行。
他实在没有那么多皇子可用了。
“萧灵那丫头去了公堂?”
“回皇上,端荣公主去了大理寺,似乎还与太子殿下发生口舌之争,没有坐到最后便走了。”李世安恭敬回道。
周帝盘膝坐在禅炕上,身前有一方桌,桌上燃着能让人平心静心的龙涎香,“案子查的如何?”
“好似下毒之人不止一人。”
他瞧过去一眼,“哦?”
李世安便将李舆跟李显在公堂上的话如实传达,“尤其战幕醒过来之后再中毒,听李显大人的意思,当是有人后来又下的毒。”
周帝沉默一阵,“为什么要再下毒……”
“老奴……”
“是因为战幕说了撤案两个字?”周帝似有深意看过去。
李世安心头一惊,双目露出惶恐神情,“皇上是说……”
“朕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战幕若就这样死了,当真不值。”周帝微微阖目,“佛祖怜惜众生,为何独独战幕是例外。”
李世安一时语,自听忘忧讲禅道这几日,他发现眼前这位帝王偶尔说出来的话竟带着几分超脱世俗的悲悯,着实可笑。
“去查查太子。”周帝彻底闭上眼睛。
李世安清楚,皇上这是想用战幕的死,毁掉太子名声,“可,若只剩魏王殿下一家独大……”
周帝依旧闭着眼睛,慢慢吸着龙涎香的味道,神情淡然,心态从未有过的祥和平静,“太子名声虽毁,地位尚在,你以为顾寒跟皇宫里头的顾蓉会任由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失了战幕的太子府,才是萧臣真正的对手。”
李世安拱手,“皇上英明。”
“出去罢。”
周帝摆手,随即学起忘忧模样,双手叩握在膝间,在心里默默念起大慈大悲的观音经……
温宛跟沈宁驾车离开西市靖坊。
两人原本打算去大理寺,将所见全数告诉宋相言。
温宛在马车行至朱雀大街时突然下车,她还有事情要办,叫沈宁先走。
待马车走远,温宛叫来卫开元,写了张字条叫他送到温弦手里。
“温弦在哪里?”卫开元握着字条,狐疑问道。
温宛心情不好,冷冷看向卫开元,“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送信,而不是莫修?”
“因为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差这一个。”卫开元虔诚答道。
温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不是她的道理,“因为我也不知道温弦在哪里。”
少年,跑起来!
卫开元离开后,温宛去了金禧楼,订了天字一号房。
她坐在那里,仔细回想渊荷说的话。
至少从渊荷嘴里,她可以肯定温弦有鸩石剧毒,温弦给战幕下的毒?
她是太子府的人,她这么做得到谁的允许了?
太子?
有什么道理?
如果不是太子,温弦这么做是想……取而代之?
温宛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哪个理由都好,只要能叫温弦承认她有鸩石的毒,就能替宋相言洗脱嫌疑。
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门启。
温宛收敛心思,一副淡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