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正,太子府。
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已经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府门却始终没有动静。
车厢里,一经穿着惯常喜欢的海青色僧袍,颈上挂的是湛蓝色的星月菩提捻珠,温御早就想说,“一经你这穿的和戴的是不是有点儿靠色(shai)?”
一经捻动佛珠的手停下来,青葱玉指,不细看都找不到皱纹,岁月唯一放过的男人竟然是个和尚,温御觉得这是暴殄天物。
他没说话,扭头看向府门,“侯爷不是说,只要再等一柱香,军师就能把我们请进去吗?”
温御稍稍侧身,看着纹丝不动的府门,把身子掰正,“再等一柱香。”
“我们已经等了几柱香?”一经掐指算了算,“从到这里开始,侯爷你至少数了十柱香,刚刚是第十一柱。”
温御就烦一经这种事事较真儿的劲头,“本侯那香燃的快,十几柱也没多长时间。”
一经不想与温御争辩,重新闭上眼睛,默默念经。
咕噜-
温御腹鸣。
数息,一经被一股咸鸭蛋的味道给惊住,他睁开眼睛,不可思议,“你还带了这玩意?”
温御看着一经,自车座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半壶竹叶青。
一经,“这就是你认的态度?”
温御不以为然,“我们来这儿可不是认,是求和。”
眼见温御把咸鸭蛋磕破,又拿出筷子抠两下抿进嘴里,一经深深吸气。
“这可是侯爷逼我的。”
温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经蓦然低头,从脚底的柜子里拿出一袋用纸包好的大块牛肉,坐直后,动作极为优雅的咬一口。
温御,“怎么一股檀香味儿?”
这是温御最讨厌的味道,跟就一经讨厌咸鸭蛋的味道等同,不上不下。
“贫僧将牛肉悬于半空,三百塔香自上而下焚熏,三百直香自下而上焚熏,三天三夜,方熟。”一经十分优雅的,又咬了一口。
温御身体可劲儿朝后靠,用手捂住鼻子,“你干这种事佛祖知道?”
“侯爷心窄了,我们做任何好事都不能乞求佛祖知道,要学会低调,默默闻。”
一经明明在吃肉,可在温御眼里仿佛是在嚼香。
温御明明在吃咸鸭蛋,可在一经眼里仿佛在吃鸭屎。
车厢里顿时迷漫出一股乱七八糟的味道,法形容,或香或臭,时香时臭。
就在二人互相嫌弃的时候,车帘忽然被人掀起。
二人同时扭头看过去,竟是战幕。
这般相视,温御跟一经瞬间想把手里吃食藏起来,然而迟了。
战幕忽的撂下车帘,转身走回府门。
温御跟一经当即跳下马车。
战幕怒,原以为两人在车厢里怎么悲伤内疚,吃的倒欢实!
眼见温御跟一经从后面追过来,战幕抬手瞬间,数名侍卫将人拦住。
“战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