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地位,顾蓉为后宫之主,执掌凤印,纵是到了这般年纪,周帝每个月依旧是入凤栖宫次数最多,皇后之位不可撼动。
温若萱闻声转身,象征性低俯身形,“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顾蓉行到温若萱面前,朝湖面扫过去一眼,“宸贵妃在这里做什么?”
“喂鱼。”温若萱在顾蓉没叫她平身的情况,缓缓站起身,侧身看向湖面。
顾蓉身后,宫女彩碧立时上前,“大胆宸贵妃,皇后娘娘还没叫你起来!”
温若萱侧目,极具压迫性的视线倏然落在彩碧身上,又转眸,看向顾蓉。
顾蓉浅笑,“四处无人,宸贵妃无须多礼。”
“臣妾没多礼。”温若萱又从食盒里抓一把饵料洒向冰面,声音淡淡,冷漠又疏离。
顾蓉见温若萱连装都懒得装,冷笑一声与她并排而立,“宸贵妃且说说,冰层下那些锦鲤是感谢你,还是该骂你?”
温若萱心情不好,近段时间总是想起那个男人。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早就将那个男人忘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直到他再次出现。
那个叫任云踪的男人再出现,温若萱才明白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只是在强迫自己不去提起。那种苦,真实到如同背负行囊走了几千几万里,走的越远就越沉重。
她想要甩掉,却无能为力,那三个字俨如附着在她的灵魂里,不死不灭。
深入骨髓的遗憾,如何都不能销毁……
“皇后不若去问那些锦鲤,问臣妾做什么。”温若萱漠然开口,鱼饵一把一把的洒。
顾蓉被呛,反倒露出笑意,“宸贵妃心情不好?”
“原是好的。”
“也是啊!都说睹物思人,想必宸贵妃看到这湖,便会想起曾有一个宫女拼了命将贵妃从湖水里救出来。”顾蓉看似漫不经心道。
温若萱握着鱼饵的手暗自收紧,神色无波,“那是臣妾命不该绝。”
有那么一瞬间,温若萱险些转身质问顾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文杏是花拂柳?
知道花拂柳就是任云踪?
温若萱在这一刻竟然庆幸,他走了。
“呵!”顾蓉嘲讽侧眸,“宸贵妃,你可比本宫想象中狠,那宫女好歹也算救过你的命,你如何说弄死,就给弄死了。”
温若萱紧绷的心弦倏然放松,面上却无波澜。
她捏起掌心饵料,朝冰面上轻洒过去,“皇后有证据便叫人把臣妾拉到皇上面前一命抵一命,若没有证据,说话可得小心。”
顾蓉轻蔑抿唇,“本宫叫人查过,甘泉宫里那个叫文杏的宫女可有十天没露面了,我虽没有证据,可若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你总得给皇上一个解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凤栖宫里没的宫女何止一两个,若解释臣妾与皇后娘娘一起,看看谁要解释的更多。”温若萱分毫不让。
又没别人,她让什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