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帝丢了这件事萧彦很开心,开心到才听到消息即刻就从被窝里爬起来跪向皇陵方向,双手合十,趴到床上,待无名说出萧臣被牵连之后,某位老皇叔默默将两手中指保持合十状态,余下八根手指头相互交叉贴于床榻,在心里骂骂咧咧一阵。
“贤王殿下以为,现在当如何?”郁玺良看向萧彦,“找还是不找?”
得说郁玺良这话问的委婉。
找,往后接着玩暗的,一点点内耗。
不找,那就是不找,找到了也得弄死装作找不着的样子。
这种话直说多大逆不道。
萧彦摇头,“不找。”
翁怀松闻声不禁看过去,本想提醒萧彦那可是先帝唯一的儿子,想了想,又觉得这句话不严谨,于是没开口。
郁玺良了然,“我尽量去办。”
郁玺良这回下了狠心,与其钝刀子磨肉不如来个痛快的,今晨战幕在寝殿外面那番骚操作摆明是想把周帝失踪的事嫁祸给萧臣,以他断案多年的经验,这案子要真审未必没有转机。
往明面上说,周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丢也就丢了,死也就死了。
翁怀松对此事没有态度,可他心里守着一个秘密,若周帝真没了,人死万事休罢!
这厢三人好歹烤着火,另一厢温御觉得自己的运气仿佛在战场上全都用光了,挖个密道还叫人给堵死在里边儿,千万别叫他知道是谁把来时地道给堵上的,否则他扒皮抽筋让那人不得好死。
昨夜他本想回府里补给吃食回来再战,哪成想扭头功夫一蓬烟雾直冲过来,待烟雾散尽密道就给堵死了。
温御累到虚脱,来时带的大肘子莫说肉,里边骨髓都被老头子敲碎吸个精光。
这会儿温御重新捡起那根被他亲吻千百遍的骨头棒子,老牙朝折断处狠狠嚼两口,大腿根儿的伤口被他简单处理过,没有止血药,他干脆把翁怀松给他的解毒丹捻碎了洒在上面,效果不错。
饥饿跟缺水都不是最严重的,密道堵死没有空气流通,温御已经感觉到憋闷。
事不宜迟,他轻拿轻放,搁下那根骨头棒子之后转身继续洒砒霜,彼时蜂窝墙里短箭全部射出,温御以为到头了,没想到挖光蜂窝墙,后面居然又是玄铁阻隔。
这就很让人绝望。
幸亏砒霜还够,温御洒完砒霜便听玄铁墙上噼里啪啦一阵暗响,但由于砒霜确实数量有限,所以温御只散了一块理石大小的区域,能钻进去就行。
墙已经很薄了。
薄到玄铁若被腐蚀就只剩下最后一层理石的屏障。
另一面,一经在佛祖面前发现宏愿,此番若能活着出去,往后余生都以烤田鼠为食。
因为周帝一时疯癫,锁在一经肩胛骨上的铁链被拉到极致,他必须挺直身形甚至稍稍朝后仰才会缓解铁链扯拽的痛,上身曲直发生变化,下身双腿就没有办法固定在原来的位置,所以一经双腿已经被数百根银针扎进肉里,千针之痛亦是难忍。
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经缓慢睁开眼睛。
曾经风华绝代可称妖僧的大周第一僧,憔悴到双眼硬生生凹陷下去,颧骨凸起。
先帝,贫僧快来了……
同在密室,晏伏自被困一直寻找出口,他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却连一丝一毫的生机都没发现,他也曾以内力击之,却发现密室墙壁坚硬如石,被内力震到的地方完好如初。
晏伏太累,整个人堆坐在墙壁一角,视线不由看向水晶床榻上依旧躺在那里的周帝。
夜离说的没错,他的确没有完全依照夜离的意思把药喂服给周帝,他喂服给周帝的药,是萧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