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钟岩怕门外战幕等的着急,又唤一声。
温御这方听到,眼珠子从眼眶中间双双移过来,但没开口。
“侯爷,战军师马车在外头,他让老奴传话过来,叫您跟他走一趟。”钟岩如实禀报。
温御脑子又飞快转动起来,两夜密令跟战幕到底有没有关系?
钟岩见温御眸子深深看向自己,一时心虚,“侯爷,您是不是……知道了?”
温御依旧没开口,深邃眼瞳转成深海漩涡。
钟岩目光落在温御手里握着的咸鸭蛋上,鸭蛋壳碎了。
这自来都是主子不能忍的。
一个碎了壳的咸鸭蛋等同于被抽走灵魂的人,再也不能生机勃勃了,“老奴有罪,前日老奴去捞咸鸭蛋的时候没拿稳,其中有个掉回去把里面两个咸鸭蛋磕的裂了缝儿,老奴怕裂缝儿的鸭蛋再腌……”
“你跪下做什么?”温御收回神识,入眼见钟岩跪在地上,十分诧异。
钟岩抬头,怔住。
“你刚刚说战幕叫本侯出去一趟?”温御皱眉道。
钟岩有些发懵,点点头。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温御又问。
钟岩摇头,“没说……”
“真是造孽!”温御豁出去了,跟着去再说!
眼见自家侯爷挪蹭着走下来,钟岩忽然有些迟疑,自己还跪不跪?刚刚没说完的话还说不说?
“过来扶本侯一把啊!”盘膝时间太长,腿都酸了。
钟岩急忙起身扶着温御,搭手为其把鞋穿好,一主一仆这般相搀着离开锦堂……
西市,民宅。
死寂无声的院子里有一口废弃的枯井,周围杂草丛生,杂草有些枯黄,从外面往屋里看一片模糊,破旧的窗户有一处漏风,风吹时发出呼呼声响。
如此破败的民宅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哪怕窗户漏风都是假象,里面装潢精致中透着一股雅气,家具跟摆设也都各有讲究。
水曲柳木的床榻旁边,子神静静坐在那里,鼠面一副悲伤神情。
他将手里瓷碗搁到床头木柜上,里面的粥一口未动。
子神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若爱我,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下场。”
床榻上,女子肩头胸口皆有重伤,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唯独那双眼睛里散着极大的愤怒跟仇恨。
方云浠,她没死。
子神在崖底守株待兔接住从上面掉下来的方云浠,救了她一命。
此时此刻,方云浠如同没有灵魂的布偶,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哪怕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除了包裹伤口的纱布再无遮掩,她都没有因为羞涩而恼羞成怒。
她只知道,郁玺良没死,小铃铛没死,宁林骗了她!
见方云浠不开口,子神朝窗户外面瞧了瞧,鼠面变得严肃,“都说狡兔三窟,老鼠的洞也很多,这里安全,你暂时在这里养伤,我不能消失太久,免得惹人怀疑。”
子神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方云浠,又叹一口气,“不是每个人跳崖都能活命,你跳了两次,活了两次,得惜命。”
就在子神起身一刻,方云浠突然用手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