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在乎先提出来的那个人不是她,不是她提出和离,而是魏思源提出休妻。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颜面尽失!
温弦毫不留恋抬脚,狠狠踩向那纸休书,“魏思源,你别后悔!”
热闹看的差不多,宋相言朝衙役使了眼色,两个衙役心领神会,当即将温弦扯上马车。
原本打算用五辆大理寺马车替温弦撑撑场面,可既然戏都在醉月轩门前演的差不多,宋相言自然没必要无端耗费这个人力物力在温弦身上。
随着醉月轩人流散尽,宋相言走上马车前朝斜对面一间茶楼看过去。
他知道,温宛在……
皇宫,密室。
自打入密室,一经许久没闻过酒香,所以当周帝拎着一壶酒出现的时候他都没用周帝叫自己就醒了。
周帝走到机关处,打开束缚一经手臂的桎梏,之后将酒跟盘子里的肉一并搁到平板上,“大师对秦熙知道多少?”
一经拿起酒壶,酒入樽杯,色泽清亮。
他低头,嗅过之后十分肯定道,“秋露白,十年酿。”
周帝坐在一经对面,脸上没有丝毫惊讶表情,“大师不尝尝?”
“贫僧不喝酒。”一经将酒杯摆到平板一角,之后端过托盘里的混杂在一起的几道菜,拿起筷子第一口吃的是水晶肘子。
“酒肉不分家,一经大师说不会喝酒?”周帝笑一经虚伪。
一经边嚼肉边解释,“与皇上说个秘密,贫僧虽然不会喝酒,但会闻酒,像这种十年酿的秋露白,我大概闻上半个时辰就会醉。”
周帝看着面眼前一本正经,倒不像是在说谎,“一经大师的这个秘密倒很特别。”
“这个不是秘密,贫僧想要告诉皇上的秘密是,先帝真是不怎么听得懂经文。”
提到先帝,一经自然而然搁下筷子,“良太妃一心向佛,先帝一心向着良太妃,爱屋及乌便有了贫僧,为了能与良太妃有共同爱好,先帝让贫僧一遍一遍在他身边念诵经文,在人前,先帝时而颔首时而摇头,仿佛听的懂,在人后,先帝就只有摇头,先帝与贫僧说,贫僧念的每一个字他都认得,连在一起莫说听,看都看不懂……”
周帝拎着酒壶,静默无声坐在那里细细聆听。
父皇,是他在这世上最敬重跟崇拜的人,从某方面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父皇的认可。
“后来有一次,先帝与战幕跟温御拼酒,贫僧闻着酒味儿就醉了,之后倒背经文,偶然即是必然,至此之后先帝仿佛发现贫僧的新技能,每每入寝宫都要求贫僧闻醉酒再去给他念经。”
“为什么?”周帝不解。
“贫僧正经念经先帝听不懂,那有可能是先帝的问题,但若贫僧倒念经文先帝听不懂,那一定是贫僧的问题,那样先帝就能睡个好觉。”忆想当年,一经心中感怀。
周帝沉默片刻,“大师是想告诉朕,父皇偶尔也会自欺欺人?”
“贫僧想告诉皇上我真不会喝酒,只会闻。”一经想了想,“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句话皇上未必会信,但贫僧总不致于欺瞒先帝。”
周帝,“……大师不知道朕的时间很宝贵么?”
“贫僧的时间倒没有那么宝贵,可若皇上不在半个时辰内把该说的话说完,贫僧可就醉了。”一经重新拿起竹筷,大口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