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并非对谁都有求必应。
严格说,能走进这间禅房的人屈指可数。
萧臣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不曾见过一经拒绝别人。
之前一次,萧臣见一经还是因为母妃的事。
奈何母妃自己不肯来,也就作罢。
说起萧臣与一经的缘分,可以追溯到他第一次参加祭天盛典。
一经说他有慧根,盛典之后便拉他到禅房里听经。
之后每次盛典他都能被一经拉走,久而久之,这种看似不亲但也绝对不远的关系就形成了。
此刻听到一经开口,萧臣随即从袖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恭敬递过去,“稍后御南侯府温县主若来,还请方丈亲手将这封信,交到温县主手里。”
一经接过信封,神色微怔。
这就好比杀鸡用牛刀,一经也是没想到萧臣求他的事,居然是……传信!
他恍惚了一下自己身份,他还是护国寺的住持吗?
是的。
“有劳方丈。”
萧臣绝对没有不尊重的意思,正相反,整个护国寺如果有一个人不会拆开那封信,唯有眼前这位得道高僧!
这绝对是基于信任,交给别人萧臣不放心。
一经方丈将信封搁在桌面,“魏王可还有别的着急事?”
“没有。”萧臣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贫僧给魏王念一段《华严经》,佛身普遍诸大会,充满法界无穷尽,寂灭无性不可取,为救世间而出现……”
一经嗓音好听,如天籁,如梵音。
可每次听到一经念经,萧臣都有种一万只苍蝇在他耳边嗡嗡嗡嗡的感觉。
一经曾与他说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谁是蝼蚁,谁是圣慈,只看佛缘。
萧臣知道,他无缘……
那厢徐福驾着马车,也终于到了护国寺。
寺外有小僧牵马,温宛跟苏玄璟走下马车后先入寺庙。
午时将过,通往三大主殿的青石路上寥寥数人,这个时间段很多拜过佛祖菩萨的人都已经从另一条路下山离开亦或回到舍居。
温宛走的快,心事重重。
她倒是把人带来了,可昨夜她与萧臣也就草草一说,该如何把两个人凑到一起他们没研究过啊!
无论如何,她得找个机会与萧臣见一面。
“小心!”
眼见温宛脚尖踢到地面拼接的理石,身子一个趔趄,苏玄璟当即伸手将其扶稳。
温宛抽回手,“多谢。”
苏玄璟浅浅一笑,“县主有心事?”
此来一路,苏玄璟在车厢里就能感觉到这一点,只是温宛不说,他也不问,随便讲些天南地北的趣事。
温宛摇头,“没有啊,我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就在温宛说话时,一抹身影自苏玄璟身侧匆匆而过。
温宛的眼睛直接跟着那抹身影过去,眼中满是震惊。
苏玄璟见状,视线亦扫过去。
“宰相魏泓之子,魏思源……”
苏玄璟看着很快与他们拉开距离的背影,颇为感慨,“作为宰相之子,没有功名利禄之心,只一心研究学问,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