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无须李氏开口,缓身落座,神色略带歉疚。
“其实,宛儿是来赔罪的。”
一语闭,李氏不禁看过去,“赔什么罪?”
“咱们大周朝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长女不嫁,次女难嫁。”
温宛拉着椅子凑近李氏,乖巧懂事的样子,“宛儿虽然及笄,可之前玩心重,心里也没个谱儿,前段时间无奈在擂台上断发立誓五年不嫁,虽说婶婶开明不拿这个当回事儿,可宛儿心里过意不去,生怕二妹出嫁时会忌讳这个……”
李氏还以为什么,这事儿她根本没放在心里。
虽说御南侯府大排行,可在李氏心里头,温弦就是她长女!
不过听到温宛自责,李氏多少舒坦些。
无论如何,温宛心里有她那个妹妹。
“没事,你婶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听你二叔说了,擂台上发那种誓你也是被逼无奈,五年不嫁……怪可惜的。”
李氏称不上刀子嘴豆腐心,但也绝对不是骨子里就坏的人。
“我没事,只要二妹嫁的好我就放心了。”温宛忽似想到什么,“前两日我托关系去無逸斋瞧过君庭……”
“君庭可还好?”
说到自己儿子,李氏眼眶立马红起来。
“婶婶放心,君庭身上的伤比少行好的快些,已经恢的七七八八,再加上姑姑派过去的御医医术高超,保证比以前还要壮实!”
“那就好……你那个二叔,我怎么让他找人疏通疏通,他都不让我去看君庭一眼!害得我现在还担心君庭是不是整日整日疼的睡不着睡。”
见李氏哭的伤心,温宛拍拍她肩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婶婶放心,宛儿听祖父说,郑伯伯已经答应下来,待君庭从無逸斋拿到业旗,直接调到羽林营当副将。”
李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副将?不该是……先从校尉做起吗?”
之前温宛在正厅时提过这件事,李氏好信儿便各处打听,往届也不是没有从無逸斋出来便调去羽林营的。
无一例外,都得从校尉做起。
要知道,魏王在羽林营也才是个校尉。
“瞧婶婶说的,祖父住那两个月军营是白住的?”温宛讨巧凑过去,拉起李氏胳膊,“羽林营较兵部好些,有军衔在身,但几乎没有上战场的危险。”
为母者,求的便是子平安!
“对对对!”李氏转悲为喜,脸上带着笑。
李氏没注意,可温宛余光瞄到窗棂外面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果不其然,温弦没叫丫鬟禀报直接走进来,刚好看到眼前一幕。
温宛做出不想让李氏为难的样子,率先抽回手,起身朝李氏俯身,“二妹正好过来,宛儿还有事,就不在这里陪婶婶了。”
李氏难压心底那份欢喜,朝温宛点头,“你先去吧。”
温宛转身走向房门,浅笑嫣然,“二妹借过。”
温弦面冷侧身,在温宛擦肩而过时幽幽开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
温宛没回她,径直离开。
回到墨园,温宛独自坐在房间里很久。
她觉得自己变坏了,这种阳奉阴违的手段她现在做起来丝毫忸怩也无,感觉比温弦做的都要出彩。
忧伤之余,温宛自我安慰。
苏玄璟说过,只有比坏人更坏,才能比坏人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