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臣闻声,并未多想。
贤妃继续修剪那盆杜鹃,“你可知道,宸贵妃来找母妃是为何事?”
萧臣想了片刻,“儿臣之前与母妃提过,对御南侯府二姑娘无心,想来母妃已在宸贵妃面前回绝了。”
贤妃修剪盆景时惯穿一件亚麻素袍,因为丝绸缎面很容易会被盆栽刮到,平白毁了一件衣裳。
“你既无心,母妃自是回绝,可宸贵妃这次来所提并非二姑娘温弦,而是御南侯府的大姑娘,温宛。”
萧臣闻声,握着杜鹃枝丫的手猛然收紧,心跳莫名少了两个节拍。
贤妃亦停下手里动作,片刻后转身,目色肃然,“这次母妃没有征求你的意见,直接回绝了宸贵妃。”
萧臣面色无波,“母妃知我。”
“呵。”
贤妃苦涩抿唇,转回身继续修剪,“不是母妃知你,而是母妃知温宛的身份。”
院中没有外人,贤妃仍然刻意扫过,这才继续道,“温宛是御南侯府的嫡长孙女,老侯爷温御的掌上明珠,母妃就算大门不出也听说德妃曾到皇上那里为三皇子求娶温宛,那样的明珠,不是你我所求,勉强娶到也未必就是福气。”
萧臣知道,也懂得。
一个被皇上早早封王的皇子,单名赐‘臣’,就注定与太子之位再无关系,哪怕作为皇子他都活的小心翼翼。
前世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处境,他才会默默守了温宛十几年却从未在人前多看过去一眼。
重活一世,萧臣不再认命。
他知道委曲求全换不来那些人的心慈手软。
苏玄璟设计陷害他的原因,自是太子授意!
这一世,他断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亦不会再为温宛动心。
他不怨,但也不喜。
因为伤的太深……
见萧臣没有开口,贤妃不禁转身。
“儿臣暂无成亲之念,不管是温弦还是温宛,母妃都回绝的对。”萧臣将手里枝丫搁进身后竹桶,脑海里瞬即闪出温宛的样子。
宸贵妃因何会来找母妃提起温宛?
是温宛的意思还是局势所迫?
父皇见过御南侯,温宛的婚事成为当下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嫁给谁都危险,反倒是他……
“母妃已经叫素兰将织锦摆到锦盒里,待酉时你便替母妃送过去。”贤妃继续修剪盆景,“你这段时间在羽林营可习惯?”
“一切都好。”萧臣闻声摒弃思绪,微微点头。
那些事,与他无关。
“说起来都是母妃拖累你,要不是为照顾我,你这会儿怕已经离开皇城去了边陲。”贤妃有些烦心,干脆搁下剪刀走向院中石台。
萧臣跟在身后,他记得自己曾与母妃提过想要到边陲历练。
原因无他,那段时间温宛与苏玄璟关系极好,好到即便在他眼里,温宛嫁给苏玄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是以在温宛当真嫁给苏玄璟的那一年,他也当真提起兵部,去了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