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仁道:“我没受伤啊,不过,哎,咱们终究是要死的,能与师妹长眠于此,愚兄实是三生有幸了。”
宁依云想不到他此时此刻还在胡言乱语,脸上一红,冷冷道:“师兄,是你自己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沈从仁心里咯噔了一下,稍一分心,头顶上的头发被剑气削去了一缕。他随手两剑,将敌方的两支长剑格远,说道:“我当然也想活着了,可是人固有一死,若是能……”
宁依云打断他道:“我让你救正儿回来,你在这里啰里啰嗦的乱说什么?什么死啊活的,救不回正儿,我死活都不要再见你。”
沈从仁大叫一声,道:“师妹,原来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多保重,我先去了。”双足在岩壁上一蹬,快如闪电般撞向当面的龙泉剑。
龙泉剑心中一惊,急使一招“铁锁横江”,将长剑横在身前,剑身微微颤动,森森剑气自剑身上荡漾开来,抵消外力的冲击。
沈从仁的长剑只在龙泉剑发出的第一层剑气上一触,借力向旁弹开,长剑自上而下,化成一道耀眼的白光,斩向张吉星头顶。
张吉星在沈从仁冲向龙泉剑时正欲抢上前救援,不防沈从仁忽然攻向自己,急忙举剑上迎,双剑相交,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似乎比方才洞口炸裂的声音还要响亮。张吉星只觉手臂剧痛,眼黑心慌,一阵天旋地转,长剑脱手,身子也跟着长剑向下坠落。
三名赶来接应的剑仙此时已飞到了沈从仁等人身边,忽见沈从仁大发神威,以一招极刚猛,极响亮的剑法将张吉星打伤,落向深渊,均是一惊,齐刷刷定住身形,凝神戒备,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挑战。
沈从仁孤注一掷,将张吉星震晕,自身也被反震得脸热心跳,气血翻腾。趁着众剑仙还没回过神来,身形向上跃起,脚下连续喷出几股忽浓忽淡,灰蒙蒙的烟雾,身子随着烟雾的变化一顿一顿的向前飞行。直飞出数十丈远,脚下的烟雾变成纯白之色,他已经调匀了气息,鼓足真气,奋力前冲。
三名赶来的剑仙见他要逃,分出两人在后面追赶,另一人进洞查看洞中诸人的情况,龙泉剑已掉头向下,看准张吉星下落之势,加速追了过去。
洞中的马大安一见有人进洞,大叫一声,转身向洞里便跑。进来那人道:“马兄,你跑什么?洞里面还有敌人不成?”
马大安回头一看,长出了一口气,道:“没有,没有,我还当是剑魔闯了进来,想着给他来个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却原来是周兄到了,哎,好险,好险。”
那人道:“好险什么。”
马大安道:“咱们差点儿刀剑相向,同道相残,还不是好险吗?”
那人知他胆小,很少跟人动手,冷笑道:“马兄的胆识武功大有长进,可喜可贺。”
马大安知他有意讥讽,也不生气,说道:“哪有什么长进,周兄说笑了,咱们快救人要紧。”
二人一齐俯身查看穆怀冰的伤势,只见他脸色黢黑,胸骨肋骨断了几根,浑身上下的经脉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受伤的地方很多,好在都不太致命,即便如此,以穆怀冰的身份武功,被人打伤到如此程度,也足以骇人听闻,令人难以想象了。
朱凤山的伤势和穆怀冰相似,也很沉重,二人一商量,决定还是先顾穆怀冰。当下拆了床板,做成一副担架,把穆怀冰轻轻移到担架上。马大安跳起身来,用长剑将炸开的洞口砍削扩大,然后和姓周的剑仙一前一后,抬起担架,飞出了洞口。
此时龙泉剑背着昏迷不醒的张吉星从下方盘旋而上,两名追赶沈从仁的剑仙追了一阵,眼看难以追上,气哼哼的返回。大家一会合,马大安道:“朱兄和宁女侠还在洞里,烦劳两位仁兄带他们出来。朱兄身上伤重,千万小心些。”
两名返回来的剑仙进入洞中,一查之下,朱凤山也需以担架运送,那便不好携带宁依云。这二人中有一人是华山派前辈,和另一人先做好了一副担架,出手替宁依云解了穴道,说道:“我们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不要妄想中途逃脱,免得大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