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仁道:“嗯,不错,你也想到了这层,那你说,药公会赶过来吗?”
张正心想:“药公若来,峨眉山的剑魔后人性命难保,若不来,我又要大吃苦头,这可真是两难了。”说道:“他老人家高瞻远瞩,自有万全之策,至于如何行事,却非晚辈所能猜度了。”
沈从仁“哼”了一声,道:“滑头,说了跟没说一样。”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片刻之后,郭采莹拿着一件貂皮大氅快步走来,张正连忙提一口气,勉强止住身体的颤抖,说道:“师妹,你怎么回来了?”
郭采莹用大氅把张正和他身后的木桩一齐裹住,说道:“你在这里挨冻,我能不给你送件衣服吗?”向沈从仁看了一眼,续道:“你们谈得怎么样?咱们该怎么办,问清楚了吗?”
张正道:“嗯,这个……还没有。师妹,有许多艰难曲折之处,沈前辈也记不大清楚,需得仔细回想,这件事不能急,我们要慢慢的想办法。”
郭采莹皱眉道:“你这位前辈行不行啊,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若是费了半天劲,一点儿有用的没有,我们不是白受罪了吗?”
张正吓了一跳,生怕激怒了沈从仁,忙道:“师妹,不要乱讲!事关重大,我们当然要从长计议。你在这里也帮不是忙,赶快回去吧。”
郭采莹已看出他二人一个不愿帮忙,一个不肯放弃,可就算要从他嘴里套问消息,也用不着一直陪着他呀,万一冻坏了身子,岂不是追悔不及?说道:“师兄,你真不能在这里待了,咱们走。”一边说,便要解绑在张正身后的绳索。
她给张正披大氅时无人阻拦,此时要解绑绳,立时有数人现身,其中一人喝道:“住手!退后!若不后退,再立一根桩子,连你也绑在这里!”
张正身后的绳索绑得甚紧,郭采莹一时竟解不开,气恼之下,“仓啷”一声,拔出剑来,喝道:“好啊,我们师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众华山派弟子见她拔剑,也都纷纷亮出兵刃,为首的一人道:“郭姑娘,再不弃剑,休怪我们无礼了。”
郭采莹咬牙道:“你们把我师兄绑在这里,早已无礼之极,赶快把人放了,本姑娘饶你们一命!”
那人是华山派好手,见她一个年轻女子,口出狂言,冷笑道:“郭姑娘,若是药公前辈在此,自然能打得我们跪地求饶,至于姑娘你嘛,嘿嘿,恐怕还得再练个十年八年。”
郭采莹救不下张正,心中又急又气,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右手拔出自己的长剑,左手拔出近几日随身携带的张正的长剑,双剑交叉,在身前一横,喝道:“不怕死的,上来吧!”
张正见她要和华山派弟子拼命,人家华山派高手如云,又有许多前辈剑仙在山上,她如何能讨得了好去?慌道:“师妹!不许胡闹,把剑收起来!”
华山派诸人见双方已经亮剑,若任由这丫头撒野一番而去,自己几人的面上太没光彩。为首之人的长剑在空中虚劈两下,虎虎生风,沉声道:“现在告饶,却也迟了,看招!”使一招云台剑法中的“拨云见日”,向郭采莹双剑上刺去。
郭采莹左手剑微向后撤,右手剑展开防风剑法,抵挡对方的剑招。铮、铮、铮,三声响,将对方的长剑挡在了圈外。
二人一攻一守,虽只交换了一招,均已感到对方的武功不俗,自己没有取胜的把握。华山派那人心想:“她这一招守得绵绵密密,毫无破绽,我便再使更精妙的剑法,怕也攻不进去。”
郭采莹想得是:“此人出招好快,我只当他出了一剑,原来是三剑合一,连出了三剑。幸亏方才是以药公传授的防风剑法御敌,若换了别般剑法,非中剑受伤不可。”
她深知以华山派的实力,比自己武功高的人数不胜数,自己就算打赢了一个,也打不赢第二个。是以接了对方一招之后,心里打定了主意,早晚是输,还不如一上来就打个痛快。当下右手防风剑法,左手佩兰剑法,佩兰剑法进攻,防风剑法防御,两支剑卷起两团寒光,向身边的几名华山派弟子裹去。
为首的那名华山派弟子见她向自己几人一齐攻来,心中暗喜:“我正担心你剑法严谨,难以速胜,是你自己向我们一齐招惹,可莫怪我们大家伙打你一个了。”喝道:“郭姑娘,你无理取闹,我们华山派虽然好客,却也容你不得了。诸位师弟,别让人家说咱们华山派好欺负,都把本身的功夫亮一亮吧!”
其他几人轰然答应,各挺长剑,从左、右、后三面向郭采莹攻了过去,正面仍留给了他们的大师兄。
那人见此情景,心想:“一帮胆小鬼,没一个是有担当的,看来要擒此女,还得看我这个大师兄的手段。”
他是华山派掌门李倾阳的大弟子,被师父委以重任,看管沈从仁和张正,别人可以偷懒耍滑,他却责无旁贷,非出全力不可。当下踏前一步,正面迎向郭采莹的剑招,长剑上幻出道道霞光,向郭采莹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