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听见郭采莹惊呼一声:“师兄,我的脸!”心头一震:“糟了,难道有乱飞的暗器,伤到师妹的脸了?”
他心中焦急,猛然转身,和郭采莹四目相对,只见她脸上光洁如初,在冲天大火的映照下,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更显得红润娇嫩,美艳动人,心中闪出一个念头:“好美,我的妡妹可要被她比下去了。”
张正转过身时,变成了反手施放暗器,他反手打暗器的速度几乎与正手一样,各种暗器去势如电,继续向使细剑的黑衣人飞去。
使细剑的黑衣人见张正如此功夫,心中佩服,暗想:“你手头再准,技法再高,背后还能长了眼睛不成。”手上细剑舞动不停,脚下悄无声息的向旁滑出数尺。
众吕家弟子见他滑开,发暗器的那个黑衣人背向着他,哪能发觉,纷纷喝道:“他动了,向左五步!”
张正听到呼喊,也不回头,将暗器发射的方向向左移了五步。
郭采莹见张正两袖张开,双手向后,看不清他手上如何出招,白光已川流不息般射向敌人,心里感到无比的敬佩和欣喜,比自己争光露脸还更高兴,又见他额头上渗出一层汗水,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轻轻替他擦拭。
有吕家弟子喊道:“向右三步!”张正依言改变暗器的方向,眼看着郭采莹,微笑道:“多谢你了。”
郭采莹心里甜丝丝的,说道:“你怎么谢我?光嘴上说说可不行。”
张正道:“你让我怎么谢,我就怎么谢,还不行吗?”
郭采莹被飞叉挑落黑巾后,在场的二百余人全都眼前一亮。大家早看出她是个女子,却没想到她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美貌。
吕凤、吕翔身后是众多的吕家弟子,前面的人能看清郭采莹的相貌,后面的人看不真切。看不清的吕家弟子听前面人小声议论,已有些忍耐不住,当郭采莹帮张正擦汗时,前面的人一阵骚动,后面的人更是心痒难搔,纷纷向两旁斜出身子观看,最后面的人还是被阻碍视线,只得向外迈出了几步。
吕凤、吕翔长剑舞动虽疾,也只能护住身后丈许方圆,向外迈步的几人已脱出这个范围,身处险境。
吕凤一边运剑如飞,拨打射来的诸般暗器,忽听后面乱了起来,紧接着连续痛哼了几声,显是有人受伤,怒道:“都给我滚回来,有什么好看!”
吕翔也喝道:“快回来!不要命了吗?”
郭采莹不理外面的吵闹,一边收好锦帕,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反悔。”
张正含笑道:“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
郭采莹喜道:“真的?永远?一辈子吗?”
那名腿上受伤的吕家弟子,被郭采莹踢了一脚,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张正的身后,总算暂时摆脱了危险。他腿上伤重,失血很多,若不赶快止血,仍是十分凶险,此时见张正和郭采莹既不思速战速决,也不来救治自己,急得用手拍打地面,叫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卿卿我我,打情骂俏,要么打败敌人,要么快来救我!”
他“卿卿我我,打情骂俏”八个字当众喊了出来,张正和郭采莹都是脸上一红。郭采莹转过身来,左足一起,作势又要踢他,口中道:“不救你又怎样?再敢啰嗦,一脚把你踢出去!”
张正却知自己的暗器所剩不多,需尽快取胜才好,正想回身全力向黑衣人发起强攻,藏书楼中轰隆隆发出几声巨响,摇摇欲坠。
这座书楼只用了少量砖石,其余的全是各类木料。大火从下面烧起,根基已经烧坏,再加上楼高五层,体大招风,已经无法支持,眼看便要倾覆。
吕凤、吕翔顾念身后众多的弟子,最先感受到危险,一边舞剑格挡暗器,一边带着身后的弟子向远离藏书楼的方向移动。
使细剑的黑衣人拨打暗器良久,对张正发射暗器的手法渐渐熟悉,挡开暗器的同时已能略微控制暗器飞出的方向。
他见吕家的众人想逃,若任其绕到安全之地,必会反过来围向自己,当下尽量将能控制的暗器往吕家众人的方向拨打。吕凤、吕翔剑上的压力剧增,向外移动的速度大大缓慢。
只过了片刻,郭采莹刚给那人包好伤口,藏书楼“轰隆”一声大响,垮塌下来。燃烧着的砖石木料四下里飞溅,距藏书楼较近的吕家弟子躲闪不及,纷纷被打中,有几人的衣服也着起火来。
张正和郭采莹的站立之处也在砖石乱木涌来的范围,张正见局面混乱,自己的暗器也将打完,正是脱身的大好时机。双臂奋力一挥,所剩的暗器全部向黑衣人打出,回身抓住郭采莹的手道:“快走!”
听说他们要走,刚裹好腿伤的那名吕家弟子忙道:“好汉,别丢下我,带我一起走吧!”
张正一手抓住郭采莹,另一只手推开他伸出的手臂,身子向下一俯,抓住他腰间的丝带,用力一提,将他从地上提起,展开轻功,向西北方奔去。
只奔出十余步,张正心想:“我带他干什么?仍在路旁,还是带回住处?”想到此,手上用力,要把他掷向吕凤身后的人群。
那人感觉到张正想甩开自己,情急之下,在张正身上乱抓乱扯,忽觉身子凌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口中惊叫道:“救命啊!”双手乱舞,哗哗作响,手中竟多了一本书。
张正和郭采莹越墙而出后,使细剑的黑衣人也趁乱而去。
吕凤、吕翔知道追赶不上,带领弟子们救治伤者,整理方才扔下楼的书册。
这一役,吕家连吕广在内,共死了七人,伤了十九人,可谓伤亡惨重。更可惜的是藏书楼焚毁,楼内的藏书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