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叔接着讲述:“这本来很正常的事,但是经过村人的口之后,就有了另外一个版本。村里的人,即便是一百年前,也是摆脱不了这种背后喜欢议论人的传统。更何况那是一直生活在村民口舌之上的陶家媳妇。开始的版本是什么样的没人记得了。后来就传出来说陶家媳妇趁着当家的外出的工夫和村里的人勾搭成奸,私通之后才怀的野种。”
我苦笑了一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一个女人如果陷入这种舆论漩涡,恐怕很难再脱身了!”
“是啊。”烟叔也叹了口气道:“可是这种事在什么年代都是无法制止的。在陶家媳妇怀孕之后,陶家那个男人很快就赶了回来,听说媳妇怀孕他当然很高兴,毕竟要当爹了。可是当他走在村子里,很快就发现有人经常在他身后指指点点。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在意,但是这种事越来越多他就有所觉察了。村民也不敢在他面前议论他家,但是他觉察之后便在村里展开了调查,终于了解到了那风言风语。”
烟叔抽完了一袋烟,把烟袋锅往鞋底下磕了磕。
“他信了吗?”我急着问道。
“当然没信。他们夫妻俩感情很深的,那陶家男人当时拎着一把刀在村子里放言,谁再敢胡说八道他就对谁不客气。他说了狠话之后,村里的确没人敢说什么了。但是依然阻止不了背后议论。人就是这样,即便那男人再相信自己的女人,一旦有了这方面的流言之后,便免不了的胡思乱想。他表面上对村民是那种态度,但是回了家也心存疑虑,毕竟自己常年在外,后院起火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媳妇长相很俊俏。老婆怀孕,他虽然有所疑虑,但是也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女人十月怀胎,即将分娩……”
不得不说,这烟叔还真有讲故事的天赋。虽然一副烟嗓,但是讲起故事来张弛有度,有条不紊,听着那嗓音,竟颇有些评书大师单大师的风范。
而且他很会在关键时刻缓一缓,让你很想听下去。我也不断地催促他。
烟叔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如果那女人生出来一个正常的孩子,可能男人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如果孩子再和自己相似,那自然就堵住了村民的嘴了。但是坏就坏在,这孩子生下来,把接生婆都吓了个半死。别的孩子刚出生,虽然也都不太好看,但是那孩子难看得有些过分了。他的那张脸,极其消瘦,两只鼠眼,嘴巴是突出的,最可怕的是,嘴里面居然有两颗门牙,还是尖的。在耳朵后面还有灰色的毛发。看起来就像……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老鼠……”
“啊?怎么会这样?”我听了之后,脑子里也在想象着烟叔描绘的场面。
“那谁知道呢?那孩子长成那个样子,把接生婆当场就给吓跑了,出去之后,更是大肆宣传,说陶家媳妇生出了个妖怪。陶家那个男人冲进房去,看到那孩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抄起刀就要杀了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