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珊也忍不住有点后怕,要是当时她和小哑巴放河灯的时候被这伙人找到了,就算是有人保护,也难免一场苦战。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群人是冲着“君兰烬”来的,但是听到那伙人是冲着小姑娘来的时候,青年的眼神就突然凉了下去。
什么也没说,却连秦十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他知道殿下这是动怒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禀报,“属下检查过了,这和上次埋伏殿下的流寇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确实是咱们找了许久的那伙人。”
埋伏?
江言珊惊讶地抬头,气压有些低的青年低下头的时候,视线柔和了一些,顺着她的长发,“还记得我刚刚回洪州府被埋伏之事么?”
那一次君兰烬都少有地受了伤……所以,他的意思是,埋伏他的那些人并不是金人的士兵,而是这群流寇?
江言珊惊呆了。在他的娓娓道来中,江言珊终于知道了那次君兰烬被埋伏的实情。
当时,君兰烬带着人已经离开边境上千里、快到达洪州府,埋伏他的当然不是金人,而是一伙数量巨大的流寇。
他们连夜赶路十分疲惫,陡然遇见埋伏的流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短暂的混乱之后,黑甲卫便重整旗鼓,一鼓作气将流寇全都给清理了。
当是这伙流寇数量之大、行为之凶狠,仍然让黑甲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线报上的内容一对比,很快就将这伙人和江南最近十分猖獗的那伙流寇对上号了。
他们此次来洪州府,打着的旗号其实也就是帮着剿匪来的。早就在查这伙人了,却查到了燕家头上去。“此后,我便一直暗中在查这伙流寇的动向,这一次放过燕家,也是放长线钓大鱼。”江言珊气不打一处来,她早知道燕家和流寇的关系,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燕家的胆子会这么大!
这伙流寇这两年间流窜在洪州府府城附近,燕三爷是做生意的,生意又做得比较大,时常要在洪州府和其他府城之间来往,势必要与这些流寇搞好关系,不然的话那些货物运送一趟,怕是十不存一。
也因此,这一来二往的,“保护费”交多了,关系自然就紧密了。自从燕三爷的生意起家之后,燕家可是混的风生水起,他们背靠太子,知府又是太子的人,因此对燕家多有照拂,想来也喂大了他们的胆子,竟敢明晃晃地和流寇勾结在了一起。
当时江言珊就非常奇怪,为什么君兰烬遭遇伏击的事情这么快就传进了洪州府?
秦十一他们这种有特殊沟通方式的秘密卫队都没有接到的消息,洪州府的人怎么会先于秦十一得到消息?
还偏偏是这样机密的军事要闻,竟然直接传得满城皆是沸沸扬扬。但是现在,许多不明白的事,就都迎刃而解了。
如果是燕家掺和了一脚,他们早知君兰烬会被伏击,自然可以在君兰烬来之前就将事情散播出去。想来他们那一次那么自信地认为君兰烬死在了埋伏当中,恐怕是和流寇合作,早就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事了。
“可是君兰烬不是……”不也是燕家人么?当时还没闹翻呢!
但是这个问题江言珊又咽回去了。因为她知道,不能给燕家带来利益,只能带来威胁的君兰烬。就算是骨肉至亲,也是他们刀剑相向的敌人。
这个残酷的真相让她有些低落,想到君兰烬肩膀上挨的一箭,她气得捏紧了拳头,却见得秦十才刚刚汇报完,就听见了秦十一匆匆忙忙地赶来,对君兰烬微微拱手道,“方才前头灯花起了火一片混乱,有人借机便将良时小公子和谢俊先生一块儿掳去了!”
江言珊闻言愣了一会儿,就听见君兰烬问道,“往什么方向去了?”“赶着马车直出西门,径直往西去了,看他们身上的衣服,约末是这边流窜的那伙流寇,已经派人去追了!”
江言珊回过神来,白晨魇和云野不见了?
是啊,这伙人本来是来抓她的,本质上都是为了威胁“君兰烬”,但是没有抓到她的话,不是还有一个弟弟么?
却听见了青年道,“别担心,有谢俊在。”黑甲卫早在听到消息后就整装待发,也早就将匹黑色的骏马牵了过来。青年翻身上马,他虽然双腿仍然不能负重,走路也有些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