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茜心想,一味的逃避也不是办法,既然坐上车了,有话就说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给了自己点勇气:“贺季扬,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落,前方传来了轻轻的笑声。
他声音很好听,笑起来的时候像泉水叮铃,一下又一下扣动人心弦。
“原来你知道了?我还以为我做的这么明显,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任茜垂下眸子。
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什么意思?
分明是在说她智商低。
贺教授连告白都要损她。
“那又怎么样,知道了又怎么样?”任茜喉咙发酸,说话的声音涩涩的,“你不会以为跟我说一句喜欢,我就会跟你在一起吧?”
交通指示灯变绿了。
贺季扬换了油门。
他车开得很慢,不断的有车从旁边超过,就连慢车道上的电动车速度都比他们快。
任茜抱怨了一句:“你开车这么蜗牛吗?”
贺季扬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直白:“想和你在一起久一点。”
任茜看了他一眼,马上就别开脸。
车里太闷,她摇下了车窗。
她喜欢这个人,很喜欢。
在这段时间,她吃早餐时候会想他,逛超市时候会想他,健身时候会想他,甚至在车里看到路边的小摊,也会想到他。
他已经入侵了她的思想,她的生活,摆脱不掉了。
但是理智告诉她,必须要拒绝。
拒绝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很难。
而这份难里,还夹杂着浓重的委屈和不甘。
她开始怨老天。
干嘛要给她这么奇葩的经历?
干嘛要让她遇到贺季扬?
遇到了,干嘛要让她喜欢上他?
沉默了很久很久,任茜低下头,声音都在颤抖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怎么样都不会。”
话音落下的刹那,贺季扬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揪住,然后用力的撕扯,连皮带肉的那种,疼得他喘不过气。
“为什么?”
就算判他死刑,总要有个理由的。
他感觉的到,后座的这个女孩子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
但是为什么要拒绝?
他猜测:“你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没有未来?”
这个“未来”指的是家族之间的纠葛。
她毕竟是许渊的前未婚妻,而他是许渊的小舅舅,这样的关系,就算清清白白,也会给人遐想的空间。
但是任茜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未来是肯定没有未来的,她不是这里的人,可这个理由,又不能直接跟贺季扬说。
“不是,”任茜违心道,“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贺季扬很有底气:“任茜,乖女孩不撒谎的。”
狗屁的乖女孩。
她从来就不乖。
她说:“我没有撒谎,我不喜欢你。”
强撑着情绪的时候,反应会很别扭。
任茜就是如此。
“好,就算你不喜欢我,”贺季扬说,“那我从现在开始正式追求你,我会对你好,用尽一切对你好,直到你喜欢我为止。”
这个人,怎么那么固执。
任茜有点抵抗不住:“那要是我一直不喜欢呢?”
贺季扬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那我就一直追,一辈子不喜欢,我就一辈子追。”
白痴啊!
任茜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贺季扬,我们不合适。”她用了一个最老土的理由。
“这理由更不成立了,”贺教授平时是不想辩,一旦认真的,谁都说不过他,“男未婚,女未嫁,哪里不合适?”
任茜开始不讲道理了:“我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哪里有那么多理由?”
贺季扬,你不要再逼我了。
再逼我,我怕我忍不住投降了。
偏偏,他就要逼着她:“那你告诉我,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
他将交往之后所有可能的情况都说出来了。
“如果你没时间,我可以迁就你,你进组拍戏,我抽空来探班,只要你有空,告诉我,我请假飞过来找你。”
“你事业上升期,不能公开恋情,我也可以随你,我不在乎外人那里的名分,只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
“你忙,我也不闲啊,如果没办法见面,我们可以视频,我会每天发微信给你,你有空陪你聊天,你没空绝对不来烦你。”
“就是……可能吻戏,拥抱,我有点接受不了,但只要你决定要拍,我会尊重你。”
“任茜,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就算有,只要我足够喜欢你,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为了她,姿态已经摆到最低了。
不行。
不行的。
任茜觉得,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下车了,再不下车,她就要点头答应了。
“停车!”她拍着车门,“我要下车。”
贺季扬急了:“任茜,还没到家!”
他还有很多话没说。
任茜不管不顾的:“没到家我也要下车,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一句都不想!”
“任茜!”他叹气,她不高兴了,只能顺着她,“好好好,我找个地方停车,你别这样!”
此后,他就真的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找到能停车的位置了,贺季扬缓缓的将车停靠在路边。
车子一停稳,任茜就拉开车门。
谁知,贺季扬比她动作快。
就在她下车的瞬间,突然没站稳,整个人扑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特地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停车,怕被拍。
贺季扬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任茜,别拒绝我,好不好?就算拒绝,也给我追求你的机会,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我不想放弃。”
起初,任茜挣扎着,就在听到他说“好不好”的时候,她放弃了挣扎,由着他紧紧搂着自己。
她想,贪心也就是这一刻,就一会儿,一会儿儿。
“茜茜,”贺季扬语调放得更软,“我早就想这么喊你了。”
“对不起,”任茜眼泪掉下来了,“我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窝在他怀里,声音吚吚呜呜的,像是刚出生的小兽。
“为什么?”
“别问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贺季扬只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跟婚约有关?”
可能她父亲威胁她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