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乙向鱼头的部位跑去,后面的虫子锲而不舍的跟在身后,无怪乎这个东西叫跗骨之蛆简直就是不死不休,不钻进人的骨头里面不罢休的可怕存在。
丁乙跟在几个白衣人身后向鱼头部位跑去,不过立马他就折返了,因为那个变态的马小白居然驱使着大量的跗骨之蛆在鱼头的部位向跑过来的人群发动了前后夹击。
鱼骨上到处都是这种恶心的虫子,不过丁乙很快的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追逐自己的永远都是原先的那几条,哪怕他因为在躲避这几条蛆虫,离其他人的蛆虫再近,那些蛆虫也不攻击他,甚至他踩踏了那些蛆虫,那些虫子仍然攻击的是原先的目标。
丁乙这时逃到了一个长着一副斗鸡眼的白衣人身边,这位老兄正费力的把一条钻进大腿上的跗骨之蛆揪出来。
丁乙把自己的主意说给他听了,那个家伙反正现在也没了主意,死马当作活马医,于是和丁乙结成了同盟。果然那些简单智商的虫子再也奈何不了他们两个了。
不久这些恶心的虫子纷纷退了下去,钻进人身体里边的也都纷纷爬了出来,汇同那些虫子一起纷纷游进到冥河里面。
丁乙恶心的不要不要的,他很想跳票,结束这莫名其妙的旅程。四下里都是哭声,丁乙听了忍不住都想哭了。
“刚才的活动有不有趣好玩不好玩要不要再来一个”马小白这时又从前面快活的蹦了过来。
“生命是短暂的,死亡才是永恒的,希望是那一刹那的闪亮,绝望才是永久的黑暗。让我们再度悲伤,为那几个不幸人成为新的亡灵而沮丧。流泪吧,哭泣吧,这就是命运的篇章,痛苦与磨难,一路伴随着我们成长,死亡与不幸,是我们无法解脱的羁绊。”马小白好像不把这气氛弄得凄凉,不把这些人的情绪弄得悲痛欲绝誓不罢休一样。
丁乙这时才知道有七八个白衣人,在方才的过程中已经死去。
冥河说是一条河,其实非常的宽阔,这趟奇怪的哀嚎之旅,还不知道有哪些稀奇古怪的危险经历,仅仅是这第一个行程就有人死亡,这让丁乙不禁有些忐忑。
正在胡乱猜测之时,冥河上游过来一只鸭子,只不过这只肥鸭子个头有点大,像只大水牛似的。正奇怪这鸭子怎么能够在这冥河上面划水,冥河不是号称上面羽沉河么,羽毛都浮不起来,怎么会有鸭子呢正在思忖之时,那只肥鸭子已经恶狠狠的撞了上来。这是一只暴戾的凶鸭。丁乙何曾想过鸭子会有这么暴力的倾向。
丁乙人小,身子轻,一个没抓住就跌了下去。
这冥河的水还真是冰冷刺骨,这冰冷透骨而去直达骨髓,这河水消骨融肉,带着大量灰败的气息,是绝望、是恐惧,是灭绝生机的毁灭气息。
丁乙在水里面挣扎,那股气息仿佛一道道绳索把他拽住,耳边则是一阵阵的丧气的耳语和叹息,让他放弃。
“不,我要活下去。”炙热的信念让他的生命之火旺盛的燃烧,猛的一踩水,人窜出了水面。浑身上下无不疼痛,这消骨铄金的冥河水一时也夺不走他的意志。
肥鸭子游了过来,一嘴就重击在丁乙的头顶上,痛入神骸的剧痛用顶门心一直痛到脚指头。这时感觉有异物钻进了自己的身体,是哪恶心的跗骨之蛆这鱼船都开了这么好半天了,那些个如影随形的可怕生物还是不死不休的跟着过来了。
罢了罢了,这就是命。
挣扎又能怎样呢,挣不脱的,这里就是归宿,哪里黄土不埋人
一个个气泡,都是一个个绝望的念头,丁乙不理会这些负面的情绪,仍然顽强的在努力。他再一次冲出了水面,肥鸭子再一次在他的头顶上来上重重一击。
他的力气在消退,他的血肉在消融,但是他的意志不曾磨灭,挣扎着再一次窜出水面,不过迎头痛击的还是那暴戾的鸭子。
两只手的手心里似乎有东西钻了进去。心脏也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丁乙已经无力去阻挡那噬心啖脑的跗骨之蛆他小小的身躯在向下沉沦,偶尔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这小小身躯的反抗,但是这一切仿佛只是徒劳,这具身躯快速的向河底坠落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这世间还有无数的风景还在等待自己的到来,这尘世自己还有许多的愿景没有达成,我不要沉沦我不会放弃,我的意识还在,我还能坚持,我还能战斗。
一刹那,那些跗骨之蛆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它们停止了攒动,突然向逃命似的纷纷从丁乙的身躯里面钻了出来,逃之夭夭。丁乙残破的身躯,从心脏部位传出来一阵声响,一个金黄色水泡从那里钻了出来。这个水泡越来越大,最后把丁乙的整个身躯都包裹住了。
这颗金黄的水泡撞击在河床上,那些由骨粉形成的河底淤泥漾起一阵浓雾,水泡在反作用力的情况下向上冉冉升起。水泡越来越大,当这颗巨型的水泡冲出水面,这颗水泡已经有了一栋房子大小。
肥鸭子猝不及防,正好被水泡顶住,被弹飞得无影无踪,水泡飞出了水面继续向上
“你这是徒劳的,要知道飞的越高,摔得越惨。何必呢,要认命,尘归尘土归土,这是必然的”马小白兀自在鱼骨船上向飞升的丁乙传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