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点刑侦常识的人都知道,手机只要插入电话卡,就会有持续不间断地向最近的基站发送信号,不论是否在通话中,我们警方也可以根据最近的基站判断出对方的大体位置。”
——“那么如果真的是山水河公司的蒋先生杀害了乌索普的话,他为什么还要特地拿走对方的手机?”
很快,台下刚才提问的那名警员便很快解释道:“这件事情很好理解,也许乌索普的手机里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蒋先生在杀害对方过后不想让秘密泄露,所以特地又拿走了手机。”
孟清寒:“说得对,我们暂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接下来我想提出的第二点疑问才是重点。”
随后,孟清寒又在屏幕中打开了一张照片,里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在乌索普求救过后的半小时左右,发送给蒋先生的一条短信。
孟清寒:“各位请看,我今天同样也在电信公司查看了蒋先生的手机通话与短信记录,其中有一条不记名的陌生号码,在案发当晚发送给蒋先生的短信,我相信一定会成为这件案子的重点。”
众人看向屏幕,发现上面显示的那条短信内容则是——你以为奶牛场里没有监控,就没人看见你杀害乌索普的事情吗?很遗憾,你把带有自己指纹的打火机丢在尸体旁边了,警察很快就会来找你,快跑吧!
人群一阵哗然,谁也没料到竟会有这样的一条信息,这条信息看似是也许蒋先生的某个手下在干出一些落井下石的事情,但实则在孟清寒的眼中,却读出了另一层意思。
孟清寒示意大家安静,解释道。
——“接下来我会将自己的分析全部告诉大家。”
——“蒋先生这个人在漠北市混迹江湖多年,我们警方也一直苦于对于没有证据进行定罪。”
——“但是各位难道不觉得昨晚的这起案子有点漏洞百出吗?”
——“先是用非常容易暴露自己的方法使奶牛群受惊,从而踩死乌索普,其后又将带有自己指纹的打火机丢在案发现场。”
——“这一切在我看来,简直就像是在给我们警方立案调查的证据。”
——“但我却认为蒋先生这个人既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绝不是个蠢人,也绝不会做出这种漏洞百出的案子。”
——“因此我的结论是:在昨晚这起案子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我们暂时不知道的真凶。”
——“这个人也许利用某种方法,提前拿到了带有蒋先生指纹的打火机。”
——“随后在案发当晚,先是利用乌索普的手机向文队长发送了求救短信,在我们警方的心中植入一个蒋先生就是凶手的概念。”
——“其后又在乌索普死后,用一个不记名的手机号码发短信给蒋先生,迫使对方不得已之下跑路。”
——“而这个不记名的手机号码曾在案发前半小时,与蒋先生有过一段2分钟的通话记录。”
——“我相信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也许正是这2分钟的时间,才会在案发当晚把蒋先生骗至奶牛场,才会有了之后我们知道的事情。”
——“因此,这个我们并不知道的嫌疑人,大概率与我之前提到的漠北红都枪击案的幕后真凶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很可怕,先是利用各种意外巧合,杀害了乌氏兄弟中的一人,其后又误导我们警方,让所有人都以为蒋先生就是杀害乌索普的凶手。”
——“直到现在,我们甚至连这个幕后真凶是男是女,最基本的犯罪画像都没有。”
——“如果我们想抓到这个幕后真凶的话,首先一点要做的,那便是先去探寻对方的需求,弄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事来。”
——“所以……各位恕我直言,这几起案子现在根本还没有到结案的时候,反而才是刚刚开始,以上就是我个人的分析,谢谢。”
好长好长的一通案情分析,直听得众人纷纷沉默了起来。
尽管此时大部分警员都赞成孟清寒的分析,但是却有一个无比巨大的现实问题摆在眼前。
如果赞成了孟清寒所说的一切,那么则代表着漠北红都枪击案与昨晚的乌索普遇害案就要并案重新侦查,全力寻找对方口中所说的那个“幕后真凶”。
如果不赞成孟清寒所说的,那么这几起案子就会变得非常简单,只要去寻找到蒋先生,然后在现如今这种证据链闭合的情况下,强行对蒋先生提起公诉。
这两条路,一条冗长而又看不见希望,一条距离结束近在咫尺。
因此,在座的各位谁也拿不定主意,谁也不敢发声,一切的决定权都重新交在了杨副局长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