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水一听这话也显得有点着急,立刻追问道:“不会吧!老大,你难不成……更年期导致的推理能力丧失?”
“少胡说!”
徐天南打断对方,随后站起身,绕着慕容水走了一圈,他要验证一件事情,验证一下自己是否真的已经失去了推理能力。
但很快,徐天南就在面前这个满身破绽的人身上读出来了不下5处线索。
——短款风衣的脖子领子正后方与背部有湿印与白色痕迹,后脖颈处头发贴在了皮肤上,说明对方临出门前才想起来了忘记洗头,但是懒得脱下风衣就直接把脑袋放在水龙头下方冲了一下。
——左手戴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式手表,手表的腕带扣在了最后一格,但尺寸却还是有点大,说明对方选表的时候很随意甚至连试都没试一下,拿回来以后就丢在了家里,临出门前才发现不合适却也没有了办法。
——两只手的指甲被剪得坑坑洼洼,左手小指与无名指甚至剪得肉都豁了出来,说明对方在剪指甲时肯定在追剧或者刷手机。
——对方今天没有戴她那个最喜欢的象征着侦探的“猎鹿帽”,只因洗完头发之后时间已来不及吹干就出了门。
——以上一切线索都能看得出这家伙根本没有重视过今天的约会!
至此,徐天南诧异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慕容水口中所说的“能力丧失”。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却是更加严重:陈良善刻意做出了隐藏,使得自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读出任何线索。
如果对方真的是凶手的话,那现在可能就已蜕变而成了一个不得了的对手。
……
当陈良善赶到住院部时,丈母娘已经做完了第一次诱导缓解治疗,正躺在病床上熟睡。
“爸,嫣然……”
陈良善低声叫着对方二人,却发现老丈人在看自己时的眼中尽是冷漠,而笑嫣然也推着自己很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笑嫣然:“你来干什么。”
陈良善将那个黑塑料袋递给对方道:“这是4万,给妈交手术费吧。”
对方接过钱问道:“你哪来的钱?”
陈良善:“问天南借的。”
笑嫣然却又问道:“所以在你今天上午需要钱时,宁可拿家里的房产证去抵押,也不愿意问你的朋友借钱是吗?”
陈良善蹙眉道:“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反正你把钱拿着就行。”
对方却不依不饶地道:“那你这几天到底都在干嘛?”
陈良善此时也搬出了早想好的借口道:“我接了一个变电站的活,但是因为操作失误把他们机房烧了,现在对方向我追偿十几万,否则就把这事闹到法院里。”
“打电话给他们。”
陈良善:“什么?”
“我让你现在当着我的面给他们打电话,我要听他们亲口说出这件事!”
“开什么玩笑!这么晚给别人打电话就为了验证这件事。”
陈良善低声回应一句便准备离开,但笑嫣然却又一次追了上来,直接拦在他面前道:“打电话!快点!我现在就要听!”
陈良善冷着脸道:“让开。”
笑嫣然的脸上却挂满了止不住的愤怒,咬着牙道:“是因为阿吉吗?”
“你在说什么?”
笑嫣然再次用颤抖的语气道:“你这几天都没有回家,是因为那个叫阿吉的女人对吗?前几天晚上你走的时候明明连工具包都没有带,你却说自己要出去工作,那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是见那个女人吧?我记得上回你说过她在西城动物园工作对吧?我现在就去找她!”
“你神经病吧!”
陈善良终于忍不住地推开对方,独自走了出去,但是就这短短几米走出住院部大门的路,他却能感觉到对方那火一般的目光。
喧闹的大街,看着道路两旁那洋溢着笑脸的人群,陈良善总感觉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如果是真的话,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会有那么大的差别,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用尽了全力,甚至不惜以别人的性命为代价维护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家庭,最后却还是变成了一锅浆糊。
但世间痛苦之事绝不仅仅于此,因为此时,他手机传来了短信的铃声,而这条短信也将会在不远的将来,使他彻底坠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