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养父,也是杜永支的恩师,当年患有骨肿瘤急需放疗,就在我的养母去求助他时,他却只拿给了我养母2万块钱。”
——“徐老师,你知道杜永支当时为什么只给我养母那么点钱吗?”
徐天南闭上眼,似乎很不愿说出这样的话来,低声道:“因为他知道,那些钱将来也拿不回来。”
“没错!说来可笑,后来也正是因为这2万块钱,养母只好选择了保守治疗,最终养父因无法忍受病痛而从楼上跳了下去,但这只是我杀他的其中一个原因。”
杨万里顿了顿,继续说道:“杜永支任职刑侦支队长8年了,在这8年期间,漠北市的犯罪率始终居高不下,甚至一年超过了一年,那么他在这个位置上到底做了什么?”
徐天南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是个正直的人,你也知道一个刑侦支队长权力有多大,但是在他任职的8年期间,从没收受过任何人的贿赂。”
“徐老师你错了,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不是个好人,我只是说他不应该成为支队长,他不配在那个位置上,他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徐天南道:“有些事,并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很复杂。”
杨万里摇摇头,叹息道:“无能也是一种罪过!如果当他自知无法胜任那个位置时,当时就应该毅然决然选择退出,而不是应该继续守在那里,让漠北市的犯罪率越来越高,让更多本应平静生活的人受到伤害。”
见对方不回答,杨万里突然问出了一个非常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徐老师,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有些话你不忍心说出口,但我还是想问你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除了你以外,到底还有谁曾为了杜永支的死而感到悲伤?”
徐天南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过了许久,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果然是个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
杨万里听到这种话丝毫没有动容,只是苦笑道:“我是杀人,但我起码还能心向正义,起码我饶恕了金局长的性命,这足以说明我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徐天南道:“所以我看在你还救了金局长女儿的份上,今天暂时不抓你。”
“噗!哈哈哈!”
杨万里与小胖对视一眼,二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一会,杨万里才忍住了笑,解释道:“你能否打得过我这件事咱们另说,但今天若不是我主动告诉你,你现在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就是行刑者的首领?仅凭2号留在你们法医实验室的尸体?”
说着,杨万里站起身走到了2号的桌子旁,“相信你也应该发现了,这张桌子上所有的烟头、水杯与可能沾到指纹的地方都已经被做过了处理,不论你们去比对dna还是指纹,都没法证明那个尸体就是我这里的工人。”
杨万里继而又走到另一张桌子面前,“不妨也直接告诉你吧,这张桌子就是3号的,但是她现在受了伤,我已将她藏了起来,如果她不再露面,你拿什么去证明她曾经去过杜永支死亡时的案发现场?”
其实杨万里如此自信的原因,也确实来自于之前几次作案的谨慎程度,行刑者团队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次案发现场留下指纹,凡是需要在监控中露面的地方甚至都经过了伪装。
警方现在掌握的,除了那几个看不清面容的视频以外,也只剩下了“咕咕养殖场”留下的脚印,与徐天南的推论。
但仅有脚印与推论,是无法为面前这个男人定罪的,徐天南深知这一点,可以说局势现在对自己非常不利。
“徐老师,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杨万里重新坐了下来,讲述道。
——“钱庄害死了3号的母亲,2号与4号的家庭被林万山的药品毒害,像这样的帮派在漠北市祸害多年,其中离不开杜永支的无能。”
——“因此我们团队4人走到了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用我们自己的正义去惩戒那些犯下罪过的人。”
——“钱家兄弟死了,钱庄自然也就解散了,杜永支死了,自然也会有比他更加适合那个位置的人出现,现在就剩下林万山了。”
——“但区区一个林万山对我来说毫无难度,所以我想以他作为赌注,和你打个赌,看看到底是我先杀了他,还是你先抓住他。”
——“你若赢了,我就随你处置,你要杀了我也行,让我去自首接受审判也行,但是你若输了,还请你主动离开慕容水,永远不要再让她看见你。”
徐天南打断道:“那你也休想再纠缠她!”
杨万里摇晃着手指道:“对不起,这由不得你,我只是喜欢看你痛苦时的样子,至于我对慕容水做出什么事情,那也是我的自由。”
徐天南道:“你有把握胜过我吗?”
“把握?”杨万里苦笑道。
——“战胜刑侦支队那些蠢货已经提不起我的兴趣了,但是你不一样,你很强大,而且还很天真,天真到甚至相信法律可以给这个社会带来正义与秩序,所以战胜你这种人,是我这个阶段最大的兴趣。”
——“这种胜利的喜悦会在我脑中会持续很多年,每每当我对这个世界又一次失望,又一次感到悲哀时,一想到你此时的痛苦,就会像触发器一样,自发启动我脑中的知觉经络反应,会带给我巨大的愉悦,徐老师,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徐天南道:“竟然以他人的痛苦作为颅内高潮的触发器,你果然是个十足的心理变态。”
杨万里拉开了公司的卷闸门,对徐天南笑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