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昨日我走访报案的两位老人时得知,他们的儿子李强是个单身汉,自去年沾染上赌博的习惯后,又被钱二引诱着吸食了毒品,于是在那之后先丢掉了工作,又败光了家中所有存款,为了这些事,李强甚至还曾与他的亲生父母动手。”
听到这话,缉毒支队的各位警员都很清楚,不论意志力再如何强大的人,一旦沾染了赌毒就不能再被称之为一个正常人,往往后果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尤其是在这些年办理的案件中,随着新型致幻剂、兴奋剂等药品的出现,人体会产生更加强烈的兴奋、狂躁、易怒等症状,因此也更容易促使药物成瘾导致杀害亲人的事情发生。
星夜继续道:“后来二位老人就将家里存款藏了起来,李强拿不到赌资以后就开始向身边的朋友借,最终闹得众叛亲离,就连昨天李强头七,也没几个人过来为他吊唁。因此据我这次的走访得出的结论来看,李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瘾君子,不可能有人会为了他这种人而向钱庄进行报复。”
郑江虎眼看自己的第一条路已走不通,于是开始将调查方向转移,问道:“既然这次行刑者大概率不是李强的朋友,那我们就应该转移目标,去调查一下关于这些年里,被钱庄地下赌场坑害过的人,也许在这些人的名单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郑支队,我已经去查过了。”
星夜与郑江虎共事多年,早已熟悉了对方的做事风格,因此在做题对方命自己调查李强的社会关系时,她就已然想到了应该再去调查一下有关钱庄赌场的报案记录。
星夜将厚厚一沓资料搬到了桌子上,解释道:这是我联系了漠北市所有辖区派出所整理出来的名单,登记在册的这些人都曾参与过钱庄的地下赌场,其中大部分人都被这家赌场坑害过,甚至超过半数以上的人员,都曾有被钱二追债的经历。”
看着面前厚度足足20cm的档案资料,郑江虎知道就算调配全支队的警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人摸清,但星夜后来一句话却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只听星夜道:“当然了,那些受到钱庄赌场坑害,没有报案的数量应该更多。”
郑江虎思考片刻,将手下分成两组人,对着第一组命令道:“第一组留家里,把桌面上所有资料过一遍,将资料里所有具备特殊技能的人挑选出来。”
一名组员问道:“什么样的特殊技能?”
郑江虎道:“工程方面、退伍军人、厢式货车司机,所有与案件中发生的事情相关的行业,都给我统统挑出来。”
听到这话,这名组员又问道:“可是……可是根据刚才会议中徐老师所说,行刑者貌似与死者没什么关系吧?”
“你信他还是信我!”郑江虎压低了声音,不悦道:“那个人就是个教书的!他没有经历过我们这种生死第一线的考验,也没有像我们这种与毒贩打交道的经验!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知道钱庄贷款公司都是些什么人吗?”
组员想了想,“放高利贷的?”
郑江虎补充道:“这伙人不仅是放高利贷的,而且还是漠北市有名的帮派团伙!你们动脑子仔细想想,如果行刑者真的和李强或报案的两位老人毫无关系的话,他有必要冒那么大风险去对钱庄公司下手吗?用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这本身就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
星夜却突然问道:“也许,行刑者那帮人,根本就不正常呢?”
郑江虎突然语塞,好一会才岔开话题道:“先不管这么多,第一组就按我说的去做。第二组,负责走访钱二在本市的所有亲人,包括他们公司的钱老大,就这么定了,星夜跟我走!”
二人离开公安局后,星夜问郑江虎道:“郑支队,我们这是去哪?”
郑江虎道:“其实就在刚才开会时,我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调查方向,但我没有说。”
“什么方向?”
郑江虎冷笑道:“那个刑事侦查专家徐天南,我认为虽然他对法医物证学比较熟悉,但顶破天也就是个教书的,太缺乏实战经验了!”
星夜疑惑道:“郑支队你的意思是……”
郑江虎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初在分析案情时,钱二打了3个电话,但是都没打通的事吧?”
星夜点头道:“是的,那三个电话的拨号时间就在他死亡前2小时左右。”
“你还记得那三个电话是为什么没有打通吗?”
星夜立刻道:“记得,是因为凶手在现场使用了信号屏蔽装置。”
“这不就对了!”郑江虎捏起拳头砸在自己手掌上,分析道:“所以要我说啊!那个徐天南的就是理论知识丰富,实战经验不足,竟然漏掉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你现在就开车去城北的警用装备制造公司,我要查一下他们最近对于信号屏蔽器的销售记录,凶手肯定就在里面!”
郑江虎说完,脸上也浮起了掩饰不住的兴奋,自语道:“这次,我们一定要赶在刑侦支队那帮人前面抓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