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宝略微思索片刻,又对许无敌问道:“现在能联系到李香兰吗?”
许无敌摇摇头,“我们刚才试过了,她留给我们的电话打不通,而且她身份证上登记的地址在多年前就换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根本无法找到她本人。”
文四宝装模作样地考虑了很久,最终得出了结论,沉声道:“看来,在这次的枪击案中,李香兰有很大嫌疑。”
“对了!”文四宝突然转头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香兰好像说过她是和妹妹住一起的吧?”
马邦德心中一沉,小心地回答道:“这我不太清楚,怎么了?”
文四宝道:“既然这样的话,能否请你们查一下工厂的花名册,看看是否有李香琴的登记住址,我们也好安排抓捕行动。”
“这个简单,我现在就打电话……”
陈家洛一听能抓捕李香兰,就立刻配合地拿出了手机,刚准备拨打工厂车间部经理的电话,却被马邦德阻止道:“哦!是这样的,文警官,本工厂对于员工的登记,也仅限于身份证与电话号码,因此对于详细的家庭地址这种个人隐私,我们也并未进行登记。”
文四宝怀疑地看着对方,问道:“你确定?”
马邦德点点头,“是的,我确定,所以我们在这件事上也暂时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这样啊?”文四宝似乎显得有点遗憾,想了片刻后便回应道:“好吧,这几天我们的警员会在火车站、长途汽车站与人流密集处开展对李香兰的搜捕行动,若你们有什么发现,希望能立即与我们联系。”
现场的勘察工作很快结束,一直到法医组的人员离开,他们还是没有发现那枚枪击案的弹头,而许无敌在勘察报告中写着:子弹疑似在击中路灯后改变了弹道方向,从而穿过别墅区,坠入了北面人工湖中。
李孟雪看得这封报告直摇头,但最终还是在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按照文四宝的说法,李香兰再次回到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安排了两队人马24小时埋伏在了陈家别墅的周围。
经过一夜的折腾,陈家洛与陈母回到楼上休息,而马邦德却拿着一个金属探测器将房屋内外仔细翻找了一遍,在确定了警方没有安装窃听设备后回到了客厅内。
陈炎问道:“老马,关于刚才李香兰家庭地址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马邦德知道对方这是在问自己刚才为何故意不给警方提供线索,于是他解释道:“董事长,经过与李香兰周旋的这段日子,我能感觉出对方是一个执念很强,并且为了报复家洛不择手段的女人。”
陈炎点点头表示同意,“继续说下去。”
马邦德道:“董事长请你想一想,李香兰虽然购买了私枪,并且今晚发生的枪击案可以被称之为谋杀未遂。但就算她因这件事被警方抓获,凭借我国非常严格的死刑复核程序,也绝不可能被判处死刑,甚至有可能连五年以上的监禁都无法达到,毕竟在这次事件中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
陈炎听懂了,说道:“我懂你意思了,你是想说就算李香兰被抓捕,等到将来她出狱的那天,还是会对家洛不利?”
马邦德点头道:“没错,其实工厂里关于工人的资料非常全面,我也曾在李香琴死后查看过她的详细资料,我发现她与李香兰俩人从小相依为命,并且家中主要是靠着姐姐的几份工作在支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李香兰经过多年对自己妹妹的照料后,甚至在无形中将自己代入了‘母亲’这一角色,因此董事长依您所见,当一个母亲的女儿被仇人杀害后,这种仇恨会持续多久?”
陈炎长叹一声道:“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一个母亲对于为女儿报仇的执念,甚至可以覆盖她的整个人生。”
马邦德此时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在我看来,李香兰这个女人不仅不能被警方抓捕,同时更留不得!况且,在李香兰独自去工厂找家洛的那天我就收到了一个消息,之前我一直也没在意,但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
陈炎问道:“是什么?”
马邦德道:“那天李香兰从工厂被赶出去后,他就一直守在厂区大门口,后来家洛坐车离开后,厂区的保安发现李香兰又被人接走了。”
“她被谁接走了?”
马邦德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徐天南。”
陈炎思忖道:“就那个漠北政法大学的刑侦专家?”
“没错。”马邦德打开了手机里的新闻页面,搜索到了近几年期间内警方破获的某些案件,并解释道:“徐天南这个人作为政法大学刑事侦查学导师,这几年一直与警方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但是我现在回过头想想,其实从一开始,徐天南就对李香兰这个人提供了很多超出职责权限的帮助。”
马邦德擦了擦眼镜,缓缓向陈炎道出了自己的判断。
——“首先,在度假村发生命案的三天后,徐天南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直接带着李香兰几人找到了度假村,甚至还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尸体所在的8号别墅。”
——“后来,当警方无法为家洛定罪时,我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结果没过多久,我发现徐天南竟然又出现在了天津路的一家水果店内。因为当初我在远处全程跟踪了张狗三购买工业空调机的过程,所以我知道那家水果店是张狗三唯一露过面的地方,于是这几天我一直在那家水果店门外蹲守,也就发现了徐天南几人前往了那里。当时我就怀疑他们一定是查到了张狗三的线索,因此我为了避免后患就提前杀掉了张狗三。果不其然,警方没过几小时就找到了此人郊区的住处,还好当时我提前把那里烧了个干净,警方也并未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那次确实是我们整个计划中距离暴露最接近的一次。”
——“接下来,就是最近的这次,工厂的保卫科告诉我,当那天家洛离开工厂后,有一个男人开车在路边接走了李香兰,我根据保卫科告诉我的车辆牌照与那个男人的特征分析,接走李香兰的正是徐天南。”
——“最后一次就是昨天,李香兰在小区大门口做出了那种装神弄鬼的事来,结合警方那种放任不管的态度,不由得也让我怀疑,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徐天南在指使。所以我认为对方在我们每走一步后,都紧跟在我们身后,现在这样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
陈炎听完以上分析,面色凝重地道:“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马邦德道:“我们现在唯一比警方多掌握的消息,那就是我知道李香兰的住所,我想趁着警方还没有找到那里之前先下手为强,甚至如果机会恰当的话,我想顺便连徐天南也一起做掉,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