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池奚宁弄不明白:“宁妃死了,跟开科考有什么关系?”
谢怀孜白了她一眼:“宁妃虽然只是妃,可她是齐澈后宫唯一一个女人,齐澈伤心过度,加上朝中官员本就没什么空缺,所以暂缓了一年,后来又遇上了战事,所以今年的也耽误了,但是明年会照常举行。”
“江南的小科举,也取缔了,所以今年重新开了乡试,你那弟弟又是头一名,明年会试必有他一席之地。”
想起江宇行说要当大官的样子,池奚宁笑了笑:“那挺好的。他确实是个读书的料子。”
谢怀孜点了点头:“你虽然是火器营将军,有功勋在身,但若是与齐皓成婚,还是得有个靠得住的娘家才行,你那弟弟,倒是可以培养培养。”
池奚宁笑看着他:“我的娘家不是你么?”
谢怀孜闻言一愣,而后笑着道:“说的也是。”
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谢府门前,临下马车的时候,谢怀孜忽然问了一句:“若是萧瑾川还活着,你还会嫁给齐皓么?”
听得这话,池奚宁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人都会变的。若是他还活着,若是他还在意我,除非他走不动了,否则就肯定会来寻我。然而,他没有来。这就证明他放下了。”
“既然放下了,那我又何必再去打扰他的生活。这世间,不管多浓烈的感情,其实都抵不过时间的,久而久之也就放下了。”
谢怀孜闻言皱了眉:“为何我觉得,你对感情特别不信任呢?”
池奚宁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齐皓,亦或是萧瑾川,她似乎总是不相信有什么至死不渝,天长地久,过个几十年依旧一成不变的爱情。
她总认为,再浓烈的感情,都经不起岁月流逝的考验。
她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见的太多了吧。”
谢怀孜不明白她为何会见多了,分明如今她也不过才十八而已。
池奚宁在谢府住下了,安顿好她之后,谢怀孜就去了一处偏僻的院子,看着里间安静看书的萧瑾川,低声道:“她来了。”
萧谨川放下手中的书,嗯了一声:“我知道。”
谢怀孜有些头疼的抓了抓头发:“你不去见见她?她是为了谁游历了这一年,你心里有数的吧?”
萧谨川点了点头,转眸看着屋中挂着的灯笼道:“你知道,我在濒死之时看见什么了么?”
谢怀孜翻了白眼:“我又没死过,我哪知道去?!”
萧谨川转眸看他,轻叹了口气:“我看见了我和她的结局。”
萧谨川从灯笼上收回目光,自嘲的笑了笑:“我看见,我并没有死,我被送往京城救治,她在造好火炮之后,衣不解带的照顾我,过了几个月我的伤终于慢慢好了,我们也确认了彼此的心意。”
“齐皓放手让她离开,我以为我与她这辈子都会幸福的在一起,于是我们在商量了一阵之后,决定坐船来京城,在你的祝福下,正式结为夫妻。可是船却沉了。她死了。”
“不可能!”谢怀孜当即皱眉反驳:“她水性极好,你我又不是没见过!”
“是,她水性极好。但她是救人力竭死的。”
萧瑾川看着他道:“我当时的意识好似停留在虚空中,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当即我便想,我与她在一处,以后绝不会走水路。这个念头刚起,场景就又变了,我带着她去参加庙会,却遇着了踩踏,她又是为了救一个小姑娘而死。”
“我变换过许多念头,避开了人群,避开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危险,然而,最终她却总是躲不开死局。我的身旁,有个奇怪的人告诉我,此生只要我与她在一处,她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