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工团的任务,就是在兵站为战士们演出。
这里距离第一线还有数十里地,而且兵站四周还有重兵防卫,所以工团在这里演出,还是比较安全的。
项南也原本就想在兵站里苟着,一直到战争结束为止。
可是当大量的伤兵从前线撤下,经由兵站转移到后方疗养时,项南看到他们年轻的面容,残破的肢体,恐怖的伤痕,心里面就不禁拱起一股火。
这些战士,很多都还是孩子,比他的年纪还轻,但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复原。更别说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士。
他们何其无辜,何其可怜。而敌人又是何其残忍,何其狠毒。
想到这里,项南同仇敌忾,义愤填膺。他忍不住找到政委,希望能到前线去,为战士们加油鼓劲。
“政委,前线的战士需要安慰,需要温暖,我申请到前线去演出。”项南激动的说道。
“刘峰,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可是前线真的太危险了。”政委劝阻道,“我们工团的战士,多数都没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上到战场连保护自己都办不到,只能成为前线战士们的拖累。
依我看,你还是留在兵站吧。多创作些作品,比什么都强。”
“政委,我是野战军出身,我接受过军事训练,我应该有能力自保。”项南一听,摆摆手道,“战士们需要温暖,需要关怀,我希望能帮到他们。”
“这”政委一时犹豫,“我自己做不了主,我要向首长申请。”
项南跟他是平级,他不敢拍板,把项南派去前线。万一出事,他担不起责任。
政委随即向首长进行了申请。
首长得知此事,非常感动,“刘峰同志不顾个人的安危,甘愿深入前线为战士演出,这种精神值得鼓励。
刚好,总部也要派人深入前线拍摄纪录片。既然刘峰同志想去,那就跟着一起去吧。”
“好,我明白了首长。”政委点了点头,随后转告了项南。
项南立刻回去打好背包,晚上时候,就随着纪录片拍摄队,乘坐汽车,驶入到了大前线。
“刘峰同志,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大才子,大英雄!”拍摄队的任队长,激动的握住项南的手道。
“你写得那首少年壮志不言愁真是好听,我只听了一遍就再也忘不了了。”
“我还是最喜欢那首精忠报国,慷慨激昂,热血豪迈,听着是真带劲儿啊。”
拍摄队的队员们多是项南的歌迷,现在见到他,都兴奋得跟他说话道。
“谢谢同志们的称赞。我也不过是做了点分内的工作。”项南摆摆手笑道。
“刘峰同志,您真是太谦虚了。”任队长笑道。
“大家都别说话了,我们距离第一线只有五公里。敌人的侦查小队,随时可能摸上来。”司机此时提醒道。
一句话,让大家都闭上了嘴。
解放牌汽车关着大灯,在黑夜里急速前行着。
没人说话,四周一片静寂,只听到汽车的马达声,车轮碾过土地的声音,以及车身与草木擦碰,发出的唰唰声响。
到哪儿了,往哪儿去,除了司机之外,没人清楚,也没人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