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呢,走吧,吃饭去。”石尘又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张开肩膀上,边走边问:“刚才那个男的就是主任?” “对啊。” “他都没搭理你啊。” “他没直接吼我,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 “一言难尽。” “你每天都要这样?” “怎么样?” “热脸贴冷屁股啊?就像刚才你追着的那男的,他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石尘有些替张开不值。 “也不是经常,偶尔。不过习惯了就好。”张开反而像是在开导石尘,同时也是自我安慰。 “这种工作,有什么可干的,辞职算了。”石尘声音都大了。 “然后背个书包,带几根粉笔,找个人多的地方,对吧?”张开反问。 “干嘛?”石尘没听明白。 “偶尔不是能看到街边蹲一个人,地上用粉笔写着:‘我饿了,求给几毛钱吃饭或者是坐车等等’的。辞职了,我也得那样谋生了。”张开说着笑了。 “就你这样?”石尘瞟了一眼张开,不屑一顾地接着说:“化妆的钱都要不回来。不过有一个比较轻松的工作的蛮适合你,就是不稳定。” “什么工作?”张开很认真的问。 “男公关!”石尘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出来。 “嗯,可以考虑一下。”张开抿着嘴唇,锁着眉头,故作沉思:“不过,咱兄弟有福得同享,一起去吧,一起发达。” “诶,哥哥我老了,体力不支。” “姜还是老的辣嘛……” 两个人毫无节操地边走边聊着,工作的烦恼,渐渐褪去…… 两个人找了家川菜馆,点好了菜,张开突然感概:记得大学舍友,对水煮鱼都有明确的分工。 “什么意思?” “除了鱼肉外,我负责吃压在下面的豆芽菜,小白负责喝汤,黑子负责吃盖在上面的花椒,林子负责那通红的辣椒。” 石尘听完,思考了一下:“这么说,你属于你们宿舍最正常的那个?” “你这是夸我么?” “必须的。” “服务员,来两瓶啤酒。”张开喊道。 “我下午还有一节课,不能喝酒。”石尘赶紧阻止。 “你都这么夸我了,我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张开狡黠地笑着。 “好吧,我错了。我应该说实话的,你们宿舍没有一个正常的。” “服务员,来一箱。” “来就来,我大不了找人顶一节课,今天还收拾不了你了。”石尘的气场完胜张开。 其实张开的酒量很差,除了陪客户时不得已喝点,平时滴酒不沾,因为他喝完酒全身都红,还觉得冷,冷到发抖的那种。不过这几天,因为心里有事,压着,很难受,所以借酒消愁。而石尘的酒量,一般人不能比,一斤白酒,脸不改色,混着啤的喝,也还能扛个7、8瓶。所以,几瓶下肚后,张开已经满脸通红了,而石尘,一点事没有。 “行了,张总,少喝点。” “我下午不上班,喝多少都没事。”张开脑子还算清醒。 “那也适可而止,喝大了,没人扶你回去啊。”石尘试图“恐吓”他。 “呵呵,没事,我相信你,你是不会丢下我的。”张开一针见血地顶住了“恐吓”。 “虽然你每天看着很开心,蛮乐观,但是总觉得你心里有事。” “谁能长了20几年心里没点事的?你心里没事?你每次看到你妈的电话,脸上瞬间乌云密布,你以为我没发现啊。”喝了几瓶,张开的话也多了。 石尘心里咯噔一下,想不到看着大大咧咧的张开,还有如此心细的一面。石尘不想被张开绕进有关于自己的话题,紧接着又问:“那跟哥哥说说,什么事?” “工作,生活!人生的两大版块嘛。”张开红着眼,望向窗外。 “你还真会总结。来,走一个,不把你灌醉,你是不会说实话了。”石尘把酒倒满,主动和张开碰杯。 感情深,一口闷。 喝完,张开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赶紧喝了一口水,压了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可是就是会想不通,迈不过去。”张开在酒精的怂恿下,倒出了更多内容。 “比如说,今天那个什么主任?完全无视你?”石尘试着了解更多。石尘是独生子,张开也是,和张开住在一起的一年里,让石尘感受到了有弟弟的感觉。但是张开总是在隐藏着很多,石尘希望张开能更信任他,就像他的学生信任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