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州摇摇头，“不讨厌也不喜欢，可能因为她的态度我对于感情很迟钝。” “爸智商像孩子，从小只当我是个玩耍的伙伴，我偶尔去看看他他就很高兴。疼我的除了奶奶还是小叔，小叔对我不错，教我功课带我出去，逛街的时候，只要我多看几眼的东西不用我说他就会直接买给我。” “他这么爱你还……”封灿的话说不出口。裴亦州的小叔如果真的这么爱裴亦州，怎么还会有陆诗柔有了裴杭呢？ 裴亦州听懂了封灿未完的问题。 “陆诗柔年纪轻，长得美，哪甘心就守着爸爸。奶奶也知道她的心思，看得很紧，平时除了小叔以外几乎接触不到人。小叔对于她的主动近而远之，她不甘心所以旧计重施，用当初的办法和小叔也发生了关系。” 封灿惊愕。 “小叔清醒后很后悔，也很自责。他觉得对不起我爸，更对不起我。” “他做什么了？”封灿怯怯的问，答案近在眼前，她却不敢去猜。 裴亦州声音痛苦，“他自杀了，三楼的高度，在我面前跳了下去。” “裴亦州，”封灿只觉一股痛意撕扯着她，这股痛感似乎是从裴亦州的身上传递过来的。她无法想像那样的画面。 小小的裴亦州亲眼目睹了自己小叔的死亡。 原因还是这么残酷。 “那时奶奶刚出了车祸，加上这件事此后一病不起。” “陆诗柔能没事，是因为她又怀孕了，是小叔的孩子。奶奶痛苦又为难，她恨陆诗柔毁了自己两个儿子，又不想小叔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 封灿的泪悄然落下。 她忽然明白了卓奶奶这些年的苦，明白为什么她总默默流泪，明白她对陆诗柔的恨，明白她陷入沉思中的痛楚表情。 “我把陆诗柔一家赶出青城，不许他们踏进青城一步。” “因为这件事情他们才说你冷酷无情吗？” “不知道，大约是这样吧，我不在乎这些。”裴亦州将封灿的手放置唇边，轻轻吻着，“封灿，现在你知道我所有的事了。” “恩，”封灿心疼的摸着裴亦州的头发。 裴亦州闷着声音，“以后你要是再想报复我就把这些事情都宣扬出去，到那时候我们就真得要一起下地狱了。” “我不会。”封灿懂裴亦州的意思。 他原来是这么不安的人。 他把自己所有的软肋都展现在自己面前，他没有了秘密，没有了退路，他在告诉封灿，他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她。 “封灿，我爱你。”裴亦州低头再次吻住封灿的唇，这一次深情又缱绻。 一吻结束，裴亦州睡着了。 他已经近两天没有闭过眼，本以为今夜又是无眠夜，现在因为有封灿，他睡得很熟。 封灿凝视着裴亦州，泪无声的落下。 为他的过去，为裴家经历的一切，也为他们。 她相信裴亦州了，信他的爱是真的。 只是她无法控制自己心底的害怕和胆怯。他爱着自己，可是也爱着去世的柳鱼，他的心里永远都有另一个女人。 不曾得到过的时候可以容忍他爱着一个去世的人，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白月光。现在她无法接受裴亦州心底藏着的任何人，哪怕那人已经去世了。 她想要裴亦州毫无保留的爱。 “裴亦州为什么你不早点爱上我，在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就爱上我，或者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回来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那么他们不会离婚，她也不会知道原来裴亦州追求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这么可爱笨拙，她更不会野心渐大。 “裴亦州要是我们早点相遇就好了。” 封灿低声的说着，拥着裴亦州困意再次来袭，两人难得的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顾染牵着小问号的手进病房时，就见裴森扒在家属休息室的门缝边一动不动。 “爷爷你在看什么呢？”小问号过去问。 裴森转头‘嘘’了声，手指着室内，“亦州和小姐姐在睡觉呢。” “啊，真的嘛，我看看。”顾染立即探去半个身子，一眼看见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姿势亲密无间，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两人身上，似给两人踱了层光，温馨又唯美。 顾染啧了啧嘴，“昨天不是还说不过来嘛，怎么现在就躺一张床上了？现代男女的情绪变化都这么大的吗？” “顾叔，爷爷我们别看了，让爹地和妈咪好好睡吧。”小问号是唯一一个懂事的人，小手一边拉一个，将两人往后拉。 “别啊我再看会，这种场面不容易见着，我拍个照。” “小问号你别拉我，我也要看，他们两都好好看。”裴森不似顾染的心思，他只觉得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太好看了。 奈何小问号心智最成熟，但身体也最小，根本就拉不动这两人，反而脱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吃痛的叫出声。 床上的两人被门口的声响吵醒，同时起身张望。 顾染迅速收起手机拖着裴森就往客厅里退，可怜小问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裴亦州抓了个正着，裴亦州剑眉微皱，看着坐在地上的小问号，“你在做什么？” “顾叔偷拍你和妈咪睡觉，我来阻止他，他就把我推地上了。”小问号说着谎话眼都不眨。 裴亦州走到客厅，“顾染你动我儿子？” “我声明我没有，”顾染举起双手以示无辜，“他那是自己摔的，你儿子诬陷我。” “这里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小问号就只诬陷你不诬陷别人？这不是说明你有问题吗？”封灿从裴亦州身后走出来说。 “这里很多人吗？”顾染目光在他和裴森之间来回扫一下，总不至于小问号去诬陷裴森吧，再者封灿这话太不讲道理。 他是被诬陷的，不怪诬陷的人，怎么还觉得他有问题呢。 “灿美人，你这话听着太不讲理，这跟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回家告诉妈妈，说我被欺负了，结果妈妈说，别人为什么欺负你不欺负别人？这说明你肯定也有问题一样一样的？要知道能说出这种话的家长现在是要被批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