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句奇怪的话他没有说,要不然听到的人会将他当成可怕的食人族的。 倒霉的葛拜警官脑子还是不错的,只说感觉到不同寻常,但街道办事的人只当是这位倒霉警官的托词,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快点!” 这番清理又消磨了不少的时间,等清理好后,葛拜警官依靠在谢丽斯家的石磨房前休息了会,雨快停时又穿过乱停的汽车向前走。 不幸的是他过马路时被一辆疾行的马车撞了,车夫是个带着红围巾的男人,一闪而过,看都没有看葛拜警官便走了。 “混蛋,回来!” 葛拜警官喊了句中气十足的废话,只听车滚轮的声越减越小,一扭头却发现马车不见了。不远处是架锅炉房,蒸汽蹭蹭往外冒。 他在地上磨磨蹭蹭了半天,起身的一瞬间脚扭了,从脚底下取出来个扣子。 这下葛拜这个大老粗也生气了,暗骂一声将扣子扔掉。颤抖着双腿往前走了一步,一堆面粉又从天而降,糊了他一脸,又一步,一盆水从天而降,浇了个透心凉。 受到世界格外“关爱”的葛拜警官反而不生气了,他将双手摊开,望了眼高空,继续向前走,结果碰到了从葛瑞斯家走出的戈琳。受她的恩惠,得以去到药店简单包扎下。 告别好心的戈琳后,葛拜警官又嘴馋了,肚子里的酒虫被四周弥漫的酒气勾的蠢蠢欲动,抿着嘴巴、拐着脚走到酒馆来了杯酒壮了壮胆这又上路。但这一次倒是一路顺风,连扭伤的脚也好了。 “葛拜警官,给我看看你的警察证吗?”海曼问道。 “好的。” 葛拜警官将证件掏出来,是一张他叼着烟的照片,卷边的帽子将他的半张脸遮了个大半,即使如此也能看出来眼前的傻大个警官憨厚的本质。莫顿则完全不一样。 “如何?”席恩偷偷问道。 “不太妙。”海曼捏着证件说。 葛拜将警察证接过后也摇摇头说不太妙,他摩擦着照片说:“还不是我被老婆打了嘛,脸烂了一半,那时候太疼了,抽了根烟,戴了顶帽子挡住脸。我,大家都认识嘛,这警察证也没有什么用处。现在看看,我那个时候真是不太妙,糟糕透顶!” 最后,黛丝用了一杯“迷情水”将还想啰啰嗦嗦的葛拜警官送走。 周围安静后,几人便开始讨论刚才来的那几个陌生的警官,但也讨论不出来什么,只能放弃。 席恩抓起壁炉上的口琴吹了首曲子,听着音乐的几人走到了卧室。 这一夜几个人都没有睡好,威诺也不除外,这孩子是个能憋住话的、了不起的人,见到的一切他都没有说,全装进了他的小小心脏之内,气呼呼地熬到了天亮。 而海曼躺在床上,盯着窗外,望着不时涌来的烟雾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理了理。 这雨又在思绪纷乱的时候飘下了点,仿佛那时明亮的月影只是幻觉、只是笑话。 第二天的黎明出现,先人一步睁开眼的几个人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夜晚算是过去了。 中午便宣告了昨晚嘉娜死亡事件的真相。 这消息不知道从何处穿来的,仿佛由一个人先开始,最后遍及整片区域,速度比印好发送的报纸还快。 不管如何,这件发生在深夜的事——酒馆血腥夜,议起来让人泛起鸡皮疙瘩的事最后揭秘了,官方给了担心生命安全的市民一个还算不错的答复。 首先,这事无关女王的威严,至高统治者的地位无受到任何的损失。但仁慈女王对可怜的生命的逝去表示默哀,并要求严惩凶手。 这一着重的声明当然是绝对公正的,每个不自然死的人消息传出后都要来这么一下,目的是加强群众意识的深刻性,加深对女王绝对权威的控制。 女王位于第一位,要是拔头的先锋受到任何不良影响,底下跟着的大批随从绝对是没有办法存活的。 不止是一切要向前看齐的原因,而是要维护向前看的指标光鲜华丽的一面。 华美、靓丽的外表总能给人一种内在也是一样的感受,甚至过分光鲜的外在会逼得人难以正视,充分被其完美的外在所胁迫,不得充分了解其整体的特征。 闲话少讲,暂且揭过这一项打头的决议,因为它不太重要,最起码对于现在来说不太重要。 重大消息! 嘉娜·哈代是被狠毒的埋伏者——杀死的,并且这可怕的人还将发现他身份的英明巡逻兵也想一并抹杀了,多亏了女王的庇佑,才只死了一个人。 总体的解释就是这样,要是追究细节,那要谈的真是没完没了。 凡事要讲个首先,这事的发生也是。 首先,它是发生在一个路灯快要燃起的时间段。 将“首先“这一点安排到时间上,不是为了突出时间的重要性,而是这一时间点上各个人物都粉墨登场,准备联合演上一起骇人听闻的大戏了。 辛劳的巡逻队在这个时间段准备赶人回家睡觉了,第一站便是这恐怖之事的发生地——烈烧酒馆。 这件事是由几个主要人物推动的,在这个时间里,重要的人物也登场了。嘉娜正站在门边张罗客人。安利特躲在角落中,用他那双“能看破任何伪装”的眼四处巡视着人,企图发现其中的商机。绿眼珠子的老人——西斯约·赖斯特则正在操作他那几只可可爱爱的小飞虫,监视着酒馆中的各个人(其实它们只会飞,监视人完全是多想了)。 就是这几只小虫子让英明神武的巡逻兵沉思了片刻,认识到这种东西的不同寻常。 恰好一只飞到他鼻子上方,这位英明神武的警官也具有“看破伪装”的能力。瞬间,他判定出这几只小虫子是祸害帝国的工具、是隐藏的埋伏、是暗中的跑腿虫。 这十分的不正常,巡逻兵明白了。 他知道不能轻举妄动,抓住真正的操纵者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明智之举。所以,巡逻兵将视线从左到右转了一圈,一瞬间,了不起的巡逻兵和可怕的幕后元凶四目相对。他眼神闪过精芒,神色不动如常,知道抓住这位搞坏事的人了。 “砰!” 巡逻兵毫不犹豫地开枪了,他带着必胜的笑意,料想这位幕后的黑手一定躲不过这致命的一击。 穿堂的子弹将会记录下这场对决,胜者永垂不朽。 但巡逻兵有个致命的弱点——太过年轻了,他还不懂得人的险恶和经验之谈。 这位狡猾的老人将了巡逻兵一军。 可怜的嘉娜充当了替罪者,那枚子弹正中她的胸膛,因为巡逻队漏了一个人,那便是隐藏在暗处、穿着黑衣的安利特。 一切真相大白了,啊,安利特是操纵者的同伴! 一只狡猾的飞虫带着凶恶之人的命令袭击了开枪巡逻兵的眼睛,他经受不住而昏迷。 人群霎时混乱不堪,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尖叫声和四处逃窜的脚步声混在一起。一瞬间,酒馆变了副样子,几乎没有人喝酒了。只有两个人除外,绿眼睛的西斯约·赖斯特和他的同伙安利特,他们观看着眼前的闹场,举起酒杯对了下,继而一饮而尽,之后便消失无踪。 可怜的巡逻兵被这两个凶手折磨的不成样子,至今还躺在医院的简陋床铺上大口喘气。最可怜的嘉娜惨遭身边隐藏着的毒手杀害,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真是悲痛的事实。 这条公告简单地安抚了**的群众,至于真相,还是有人知道的,并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的人会越来越多。 嘉娜是被巡逻兵打死的这点毋庸置疑,不管是真相,还是《宣告人民——酒馆中的消极一夜告知书》所写的那样,嘉娜都是被巡逻兵杀害的,不过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蠢货变成了英雄。 真相是这位刚上任的巡逻兵被从角落中冒出来的小飞虫吓了一跳,手不听使唤地扣动了枪。砰的一声,嘉娜死亡,而巡逻兵第一次见到血也无能地昏倒了。 安特利和绿眼老人是趁乱逃跑了,原因不是畏罪潜逃,而是要去追求光明的未来。他们可不愿意牵扯进杀人命案中,并且依据这两个人对帝国的了解,自己成为替罪羊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有同类才了解同类,这两个人是当之无愧的“明白人”,要不是生在贫穷的家庭中,当真能成为女王眼前的红人。 他们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一步步腐朽的帝国,明白运行的法则、懂得处事的道理;知道无辜者都有罪,犯罪者皆自由。 他们跑走了,如他们预料,成了畏罪潜逃。 “我们去哪里?”安利特问道。 “去适合我们的地方。” 安利特露出了微笑,他已经拥有开启上层社会的钥匙——加注的罪孽。 不管事实终究是如何,女王的统治暂时不会受到影响。 倒是巡逻队不必再如此受难,因为宵禁取消了。 原来女王才是最英明神武的人,她其实是用宵禁来引出威胁帝国统治的人,这下他们暴露了,宵禁也特此取消,一切都很完美。 “呸!狗屁不通。”深夜之时,有人大声骂。 “说得对!”深夜之时,有人大声赞同。 “可怜的嘉娜是被那个小屁孩、巡逻兵打死的,小屁孩才是凶手!”深夜之时,有人揭露真相。 “哼哼。”深夜之时,有人安然入睡,一切如常。 但席恩的飞机升天大计又被耽误了,因为治安的大臣加强了对帝国的防卫,为了逮捕逃窜的两个凶手、避免可怕事情的再次发生,需要严格防控一切不符合规则的交通工具。 “我的飞机要成个老女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道晴天霹雳恍若将席恩分成两半。 但他想挑战权威。 “怪!”席恩望见窗边被炮轰的飞机,瞬间放弃了要一试究竟的想法。 “嘿,席恩。”撑着脸的里斯摘下防风眼镜和帽子,露出被压扁的头发,嘴角顺着风而勾起,挥挥手和席恩打了声招呼。 “狗屎,你怎么能跑天上去!”席恩望了眼被击落的飞机。“还击落了一架飞机!狗屎!” “因为我有使命在身。”里斯笑意加深,牙齿骄傲着闪闪发光。 席恩将视线放在里斯异常低调的飞机上,一个的黑熊的标识印在飞机的侧部。 “狗里斯,你什么使命?” “维护治安。” “呦呵,天上露出个洞了吗?竟然连第一个在治安官头上蹦跶的捣蛋鬼都叫唤着维护治安了。” “还没有到世界末日。” “我在庸人自扰?” 里斯摇了摇头,指了指坠落的飞机,说:“白痴,仔细瞧瞧吧,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上了战场,要不是我年龄不够也早去了。” “怪事。”席恩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倒不是我维护治安,而是**控飞机的本事一流,要不然这人便死了。” 里斯低下头,席恩和他对视一眼。 冷静后的席恩顺着这位停驻在高空中的少年人上扬的眉毛往一侧看,原来坠毁的飞机里不远处一个人正吊着降落伞漂在树上。毫不意外,因为里斯的精准打击,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走了席恩,要不是我来,那群蠢货早胡乱开炮将飞机连人一块轰飞了。”他重新戴上眼镜,竖起了拇指,掉着头说:“席恩,别在天上遇到其他的人。白痴,你懂我的意思。” 里斯的这番操纵,让席恩更不敢轻易行事。他死那是小事,要是飞机坠毁了他受不了,更何况还要为海曼考虑,还有那个时时刻刻蹦跶在眼前的小威诺。 “该死的小东西。”席恩的气无处可撒,只能将一切都怪在威诺身上,甚至在进餐的时候还将威诺瞪了好几眼。惹得黛丝和海曼连同问他眼睛是怎么了,席恩自然不会说,但威诺会说,他又一次在席恩面前跳,并且充分展示他那与众不同的聪慧,一开口便将席恩真正失落的真相揭示——他的飞机不能起飞了。 “你可真聪明啊,油点子!”席恩“爱抚”地拍了拍他的头。 “不用多夸赞的。”威诺偏过头看了眼正在忙活的葛瑞斯,他也是知道隐瞒家长的。 总的来说,席恩的飞机起飞计划算是泡汤了。 趁着这段悠闲的时间,海曼难得享受到了一番日间的平常活动。 他不再随着几个人四处转悠,也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还将心思放在了葛瑞斯身上,不是为了探求他未见过的母亲,而是葛瑞斯前段时间的行事很奇怪。 之后的时间里,葛瑞斯虽不再表现她的神秘特性,但这并未让海曼放松警惕。 一天,海曼探听到拐角有位魔法师,说的人很少,但说的每个人都怀着极大的激动感,仿佛这位魔法师是位难得一见的高人。这让他心动不已,于是邀请席恩和他一起去拜访这位号称“白日梦境”神秘的魔法师。 “海曼,这保准是骗人的。要我说,你要是想学习魔法,到魔法学校就好办多了。” “席恩,去魔法学校对我来说才是难事一件。你不知道这点,去魔法学校要有人推荐、要有地位、要有金钱。” “这些你都没有。”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去骗子那里好吗?” 海曼双手一摊,面带微笑看着从街角冒出来、正追着小猫吹泡泡的威诺,说:“也比问他好吧?” 席恩对这一幕不忍直视,总感觉威诺会冲过来用五彩泡泡糊他一脸,拜拜手将脸遮住,说:“快走,这家伙不好惹。” “我也深有体会。” 两人绕开正活蹦乱跳到油桶上的威诺,端着严肃的脸匆匆穿过烟尘弥漫的街道,恰好威诺张大嘴巴往海曼的方向看的时候,一辆豪华的马车七拐八拐地撞开周围的车将两人挡住了,才逃过威诺令人恐怖的“追捕”,顺利到达目的地。 这位魔法师住的位置格外神秘,十分符合他的身份。 住处安在闹市最不起眼的地方,一扇开启的小门上绘制着金色的月亮,门框上挂着一串小铃铛,圆滚滚的铃铛上全绘制着猫的不同的脸。 依靠在门前观望,只能看到车轮下的滚滚烟尘,无人愿意前来。 两个人捂着口鼻咳嗽了半天,才将嗓子眼里塞满的泥土咽下去,躲着又一阵烟尘,推开了门。 “欢迎。”号称魔法师的人见到两人到来从角落中走了出来,手中端着的咖啡杯也放下。 这位神秘的魔法师白发苍苍,腰板倒是笔直,脸上也没有深深的皱纹。 同时他的腰上别着一把剑,剑鞘古朴、厚重,纤细非常也具有极深的力量感。海曼顺着存在感极强的剑往上打量,将魔法师的全貌看了个明明白白。 他头戴尖顶的棕色格子琼尼帽,风度翩翩,偏偏穿着一袭拖地的破旧黑袍子,看其装束就像乞丐;一副木刻的笨重眼镜架在鼻梁上,胸口也别着一副细银框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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