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过不少办法想跑出去,有一次她看见有个妇人路过,就用身上最后值钱的东西,纪茹芳之前送给她的皮带跟她求助,求她去报警。
结果没过一会儿那老男人就来了,抄着棍子打得她差点儿没命!
也就那时候她身下出了血,才知道自个儿怀孕了。
老男人高兴的很,对她稍微放松了点儿,允许她出门儿活动,但所谓的活动就是在他的监视下戴着锁牛马的链子干活儿,他们怕她跑了,甚至上厕所都让那脏男人看着。
“我肚子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害怕。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做饭洗衣服喂猪就算了,让我砍柴,我干不好就打我,他们不高兴也打我,那脏男人发了疯还拿着刀子砍我!我想死,时时刻刻都想死,可我死不成……”
李玉华抓着被子,说的浑身发抖。
王彩霞和纪茹芳更是听得泪流满面,她们一个哭着做笔录,一个哭着抱着李玉华企图安慰,每个人都好像真真切切能感觉到她的痛。
可其实徐樱知道,即便这已经是女性最美好的共情力,却也无法感受其痛苦之万一。
那种痛,是连时间都洗刷不了,刻在身体里、记忆里、皮肤上、骨头里,一辈子、两辈子,世世代代都没法忘记的痛!
她听着直打哆嗦,却还是不想走,因为她想听,甚至想回忆,她想让自己记住这滋味儿,才不至于因为重生就忘记这仇恨!
然而对比她那几乎耗尽上半生的痛苦,李玉华甚至算有一点点幸运。
因为那脏男人有天自己跑出去让狼给咬死了,死的时候五脏六腑都让狼吃了个干干净净!
老男人忙着张罗他的丧事儿,又因为家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想着她反正已经大肚子肯定跑不了,就没怎么看着她。
李玉华就趁着村里人都帮忙去给脏男人下葬,一闷棍打晕看她的老妇人跑出来了。
跑的时候因为不认路,她从一个山崖上滚下去彻底把孩子摔没了,她也顾不上管,流着血只往山外跑。
“我虽然晕着,但平常听他们说话,记住往山外只有一条路,就是一直往东走,上镇上也是往东,我就使劲儿跑,使劲儿跑,后来遇上个赶车的,他看见我就想去找人,我偷偷跟着樱子学过两下,找了个机会拿石头把他从车伤砸下去,抢了车跑。”
李玉华说着,忍不住看向徐樱。
她其实是想表达感激,可惜她根本看不见徐樱的脸,只能看到她靠在门边冷冷的侧脸。
她只好收回目光继续说:“车救了我,他们其实追上来了,追不过车,我小时候学过赶车……”
靠着这辆车,她终于跑出了那个村子。
可她不敢停,一直跑,跑到她再也跑不动晕过去。
“我知道老马识途,我怕那马把我给拓回去,就一块石头把它砸了。”她咬着嘴唇说。
马受惊以后就跑了,她晕了一天居然又醒了。
临走前她拿了那家办事儿用的点心,就靠着那些点心,一路走到了纪家镇。
幸好她来饺子馆儿前也是受过苦的乡下姑娘,身体底子好,加上徐樱来了以后时不时从她那儿听过见过不少能吃的野菜,就靠着这些东西,她终于找回了饺子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