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成本的时候,徐樱发现饺子馆儿实际应有利润和杨花儿说的情况对不上了。
依照杨花儿的说法,饺子馆儿自五年前以后就一直是勉强维持营业。
但根据第一天开门来客情况看,不管是饺子馆儿还是孙德兴,还是有不少人认可的。
何况镇上两大厂子工人们的工资又不低,饺子馆儿还紧靠着县上的县委大院儿,客源也不缺的情况下,怎么也不该到养不起人的地步。
那为啥会出现杨花儿说的情况呢?
徐樱出于好奇,认真观察了几天,就发现问题的根源在纪茹芳身上。
饺子馆儿的账是李玉华在记在算,她每天算完就随手放在一个没门锁的柜子里,纪茹芳这个经理却从来没拿出来看过,更别提跟李玉华要财务月报了!
甚至前段时间因为忙着给她办入学手续、找孙德兴和纪三儿回来,连生意都不管了,全权交给李玉华,回来都不带问问收入情况的。
徐樱是真佩服她的心大。
她上辈子管十几万人的企业,手底下能干的,忠心的,合心的管理人才都有,她都没敢对谁这么放心过。
如今看纪茹芳这样,她就是不翻账本儿都能确定,账目肯定有问题。
为了验证,背过人的时候,她就查了几回账。
发现之前食材用量好像跟李玉华实际账目上的不太对的上。
但当时她对镇上物价还不太清楚,不敢轻易揭出来,怕引起李玉华的警惕,也影响饺子馆儿里大伙儿的感情。
于是她利用饺子馆儿没食材的机会,自己掏钱掏票去买了几回东西,有了指标以后,又带着杨花儿上农贸市场、跟纪茹芳上供销社一一问价,回来再看账本就确定了,李玉华还真是虚标高价,而且高得离谱!
“猪肉八毛二一斤,她记一块八毛,价钱翻了整整一倍还多。”徐樱举例说。
又说量的问题:“我后来仔细记账算过,咱饺子馆儿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天要用一百斤猪肉,可她这上面随随便便就是二三百斤,二三百斤猪肉要是做成饺子,够一千多人同时吃,咱镇上煤场的工人加起来也就一千多人,总不能那一千多人把饺子馆儿当食堂,天天来吃,所以这账肯定是有问题的。”
“只是我来饺子馆儿才一个来月,又是个学生,会计啥的也不懂,怕自己误会了,给娘惹麻烦。就想着等开学请老师给我算算。可还没等开学,就出了昨天那个事儿,警察姐姐问我,我就想到,这个事儿得内外勾结才能做成。可勾结起来总得有个共同利益吧,就想到账本上。”
她说完,一脸担心纠结的看向工商、卫生局两位同志,小心翼翼似的问:“姐姐,我娘她没文化,不识字,也不太懂咋管,这不全算我娘的错吧?”
好像她其实是怕牵连纪茹芳,才这么小心翼翼的。
两位同志还真就信了!
毕竟眼前这小姑娘瘦巴巴的,小脸儿还泛着黄,看着就是个吃苦受罪长大的娃,却一心一意的想保护自个儿娘,想必也是从小没见过娘才这样。
都是女性,她们谁受得住这个?
工商局那位同志就俯下身,温柔的摸摸她头安慰她:“不全算,可纪经理作为饺子馆儿的私方经理,也是不合格的,我们回去研究一下,给你们派个懂行的公方经理过来,好不?”
“那,那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