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拓跋普根见到一脸憔悴,华发斑白的拓跋郁律,不由一阵唏嘘,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拓跋勇士,竟然变作了这般模样。
“你,你怎么来了?”拓跋郁律缓缓抬起头,赤红着双目,低吼道:“拓跋普根,难道你已经背叛了拓跋部?”
拓跋普根冷冷一笑,“郁律,你还好意思诬陷我?若不是你率军陷于此地,我和王上,又岂会被你所累?“
“王上,王上也来了?”拓跋郁律闻言,不由脸色大变,“那,那现在战况如何?你,你又为何能从敌阵中进来?”
“哼,我军在高阙塞下损兵折将,根本拿不下来。”拓跋普根恨恨的瞪了他,怒声道,“没有办法,王上不得不与征北军罢兵言和,以阴山以南的土地为代价,来换取你们的周全。”
“什么?”拓跋郁律简直如遭雷击,顿时呆立当场。阴山以南之地,本就是他所领的草场,现如今竟被割让出去了。
“不,不行,阴山乃是要地,一旦失去,对我拓跋部绝对是个巨大的威胁。必须劝谏王上,万万不能放弃啊。”
“不放弃又能怎样?”拓跋普根咆哮道,“我们夺得下高阙塞吗?为了救你,王上不得不抽调平城的兵力来援,你可知我拓跋部现在的局面有多危险?”
“我,我。”拓跋郁律跌坐地上,脸色煞白。
“好了,时间不多,根据协议,你所部兵马须得尽数缴械出营,不得妄动。”拓跋普根冷声道,“随后,将由征北军逐一安排你们通过高阙塞,与王上汇合。”
“缴械投降?”拓跋郁律惨笑道,“这将是我拓跋郁律,一生的耻辱。”
很快,拓跋普根拿出王令,便十分顺利的接收了整个大营。
早已没有了战心的将士们,十分顺从的丢掉了兵器,卸下皮甲,缓缓步出大营,任由征北军处置。
不过,经拓跋郁律交代,之前他派出刘路孤一众骑兵,南下骚扰征北军后方,便不知所踪。
以至于挑起拓跋部与征北军争端的祸首,无法移交给征北军。
对此,李戬也不在意,铁弗部的根基已经被他连根拔起,仅剩的近万部众,也已控制在手。就算刘路孤再如何蹦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接下来移交俘虏,坐镇高阙的任务,便全权交给了屠鸠来处置。
李戬则带着贺兰宣,率领一众骑兵,押送着铁弗残部,开始南归。
自从八月北上抗击刘虎,到如今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征北军转战千里,苦战已逾四月有余。
这期间,煊赫一时的铁弗部举族覆灭,刘虎战死。随后北渡黄河,与雄霸草原的拓跋部交手,不分胜负,最终罢兵言和,划定疆界,互不侵犯。
征北军终于夺下了整块河南之地,尽复秦汉故土。至此,征北军所辖领地,北抵阴山,南控武关,南北纵长两千多里。东及潼关,西临贺兰山,东西横宽千余里。
尽管战果累累,但数万大军,早已疲惫不堪。征北军如今要做的,便是继续休养生息,尽快将新得之地消化,方能夯实根基,徐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