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华丽归华丽,随着舰长从阴影中慢慢走出,唐九悯的神经却一下子紧绷起来。
让他紧绷的不是对方装扮,而是隔着十几米距离,依旧能感觉到的骇人压迫感。
唐九悯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可光是那根权杖上水晶迸发的神族能量,就让唐九悯的能量侵袭又上升些许。
那根权杖在塞尔神族中,绝非凡物,甚至可能是一件神器。
而除了这些之外......
吸引唐九悯注意力的,还有对方另一只手,牵着铁锁,看样子应该拖着某件重物,但具体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
有些难以判断。
唐九悯还在不断思考,可在二楼,乌米尔斯却对他不管不顾,直接看向旁边审判席上的神官们。
这副反应,可以说昭示了对发起仪式人类的不屑,甚至连个目光都不愿看过来。
眼见这一幕,唐九悯眉头微皱,有些意外。
他不在乎对方高傲不屑的态度,但是问题也就出现在这。
好歹是舰长,不是傻子。
应该可以判断出自己是袭击实验室的人,而自己脚边的箱子一直散发某种能量,摆明了是大神官晶石。
那么,凭什么不屑。
难道不应该出来打个圆场,互相找台阶下么?
这种高傲不屑的态度,难道他不怕自己将箱子打开,公开事实真相?
难不成这位舰长大人觉得他不知道真相,对他没威胁?
恐怕不是......没人会这么傻。
那就是......有所依仗?
想到这里,唐九悯看向乌米尔斯。
作为实验的幕后黑手,对方此时应该也失去信仰能量才对,和实验室那群弱不禁风的神族差不多。
可那根权杖……
失去神族能量后的他,竟能直接碰触?
看来这里面的秘密还有很多......
而就在唐九悯皱眉思考时,身为舰长的乌米尔斯开口了。
“没想到,圣堂竟然遭受了这样一场闹剧,真是罪过。”
“辛苦了,我们的神官,面对一名明显的异教徒,依旧保持严谨和公正,没有因此丢失塞尔神族颜面。”
“你们做得不错。”
陷入挫败的四名神官一听,那股摇摇欲坠的心弦又恢复平静,他们朝舰长深深鞠躬,表达内心的感激。
紧接着,神族舰长又看向底下的神族战士们,同样温和的开口:
“而战士们,你们也同样辛苦,面对一个明显的入侵者,依旧坚定维护教义,你们都是坚定的信徒。”
“各位,虽然只是面对一出闹剧,但你们的所作所为证明你们是神典下的子民。”
“也是舰队不可或缺的力量,只不过你们面对的是一个极度狡猾的人类,他依靠教义漏洞钻空子,欺诈大家。”
“我们的信仰恐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入侵者会潜入圣堂,敲响信仰的古钟,而这样一个入侵者居然熟读教义,狡诈虚伪。”
狡猾、欺诈、狡诈、虚伪。
一连给唐九悯扣上四个不好的标签。
唐九悯闻言,略微挑了挑眉头。
虽然这位舰长的情况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基本套路不变,依旧用教义来说事。
“舰长,你如此诋毁我,说是我欺诈他们,那我倒想问问,我是如何欺诈他们的?”
唐九悯的话成功将对方演讲打断,乌米尔斯转过头,终于看向高台上的人类,发出重重一声冷哼。
“哼,投机的人类,你的意志倒是坚定,通过了神典考验。”
“可你来圣堂根本不是为了挑战什么权威,你只是一名提前做好计划,带着破坏目的入侵者。”
“你携带了武器,而且昨天就与我们基地外面巡逻的战士爆发战斗,杀死我族两名战士,你还敢不承认?”
最后六个字,乌米尔斯加重语气,以近乎陈述的语气质问。
“作为第十七巡逻舰队的舰长,舰队坠落孤星,进入紧急状态三十余年,失去外界联系,我可以根据紧急情况处理任何麻烦。”
“今天,你这个人类的入侵者、投机者、破坏者,可耻的钻了教义空子,让圣堂蒙羞,我无法放任一切继续。”
“这是我身为舰长应尽的义务,也是我的责任,我必须保护舰员的安全,相信信仰虽然会惩罚我,但也会宽恕我。”
说罢,乌米尔斯面向神族战士,洪亮又肃穆的声音宣布:
“我族英勇的战士们,将这个满嘴谎言的人类驱逐下去,他没有资格利用教义的空子对你们指手画脚。”
“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是你,乌米尔斯。”身边的神族战士蠢蠢欲动,唐九悯却是在此时出口反击。
“你的言论不过是在逃避罢了,堂堂的舰长,居然不敢面对质问,不敢面对挑战,甚至懦弱到拿着我的武器说三道四。”
“我之前已经说得十分明白,携带武器和偷偷潜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你巡逻的战士在外面死亡和我有关系?”
“你,堂堂的神族舰长,说出的话可是要负责的,你有证据证明吗?”
唐九悯摇摇头:“不,你没有,难道仅凭一个怀疑,就能将杀害你们战士的事强加到我身上么?”
“你不能,您也不配!”说着,唐九悯再次伸出手,缓缓指向脚下。
“仪式之下,你我同是受审者,在仪式结束之前,您将失去那高高在上的舰长身份,凭什么说出所谓舰长的责任和义务?”
双方的对话充满火药味。
整个圣堂内,神族战士已经有些被这个人类说怕了,不约而同看向四名德高望重的神官。
果然,他们发现那人类每次反驳,神官们脸上的神情就更加严肃,这让神族战士们心里纷纷一紧。
这说明那个人类都说到了点上。
“荒缪!一派胡言!你这是对我族教义的歪曲,撒谎的人怎么会承认自己撒谎,欺诈的人更不会主动承认自己欺诈,你当然不会承认。”
“听我的指令,驱逐他,抓住他,杀了他。这个虚伪至极的人类没有资格站在公正之台上,我们不能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