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以为自己是恶魔了,但看着两人,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最起码,死在我手里的人都是痛痛快快的啊!而他们把酷刑奉若秘宝!
“我变回去我变回去!”刀客求饶!
“闭嘴!!”乔符抓起一把秽土塞进他的嘴里,转身向雷笑道,“我们继续。”
雷道:“我学了一个巫术,叫做轮回劫!本来是以前某个门派为了锻炼弟子的心境而创造出来的,现在常用于逼供。它能让中术者经历各种人间地狱开局,无父无母之类的,在这里面都算是天胡开局了。可怕的是,生下来父母是个变态,而你拥有成人的认知与感觉!”
“……”
“不过,这也算是中等的开局。四肢不全,天生疾病,被打被骂被歧视,更是家常便饭。给予你希望,再狠狠地将之践踏粉碎,这也是常规操作。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包含的凄惨人生!”
“这个好啊!快教我快教我!”乔符越听越兴奋。
“教你可以,但是有一点一定要切记!施术者绝不能窥探被施术者的轮回梦境!一定要切记!”雷一脸严肃。
“好,我知道了!”乔符保证。
“那就拿这个人当示范吧!”
雷不顾呜呜直叫的刀客,做起法来!
刀客意识迷离,呜呜挣扎之声慢慢变小,最后昏睡过去。
第一世:父亲是个虐待狂,刀客附身的第三天就死了。
第二世:他被父母毒打,被邻居嘲笑,被伙伴愚弄,最后长大,娶妻生子,结果在自己家里目睹一场床戏。后老,被活埋。
第三世:被打长大,被女人玩弄。忽然有一天,他获得盖世奇功。于是,修炼五十年,出来一雪前耻,结果才出洞就被一个大能收去,炼成了人丹。
第四世:贫穷却一家和乐,与一般百姓一样长大,娶妻生子。刀客本来已经绝望,哪里知道竟然有这种待遇,心里感恩戴德,以为是上天怜悯自己不让自己这一世受苦了!
哪里知道!
这天,来了一个人,他们一家热情地招待了他。他睡了一夜,吃了早饭,走之前,竟然把自己一家全都杀了!
我的幸福人生就这样,就这样断送在了这个人手里!!!还我苦苦修来的幸福一世啊!
刀客灵魂又来到了轮回镜前,回顾自己这一世,懊悔愤怒:“好不容易轻松一点……”
轮回镜冷哼一声:“你忘了吗?你都忘了吗?这是你记忆之中的事情啊!”
刀客忽然觉醒,记忆涌来!
“这是我?这是我?”
刀客一遍又一遍地查看自己的记忆:“这真的是我!”
“除了你,还能是谁呢?继续享受轮回镜为你设计的完美人生吧!”
“不要!不要!我要出去!”
外面,看着刀客抽搐的身体,雷道:“这应该是接受所有的记忆了!”
“哦!这个时候是他最恐惧最痛苦的时候吗?”
“不是。最痛苦应该是他有了自己的记忆以后的下一世。”
“那我们什么时候该停止呢?”
“要是逼供的话,最好在他最痛苦最想逃离的时刻!要是单纯折磨,那就无所谓了。不过,最好不要超过十世。”
“那个时候他就对痛苦免疫了是吧?”乔符猜测。
“嗯!你可以肉体与精神交替折磨。到了五世,换醒他,进行肉体刑法。然后,肉体刑法快到临界之时,再施术进行精神折磨。”
“狠!不愧是从刑部走出来的人!”乔符赞叹。
雷一笑,略带苦涩:“我不仅是从刑部的牢狱中走出来的,还是从无数个仇恨的黑夜里走出来的!”
“你走出来了吗?”
沉默。
“天为何如此待我!”
一声嘶吼惊醒了两人!
“到第五世了!”雷道,“叫醒他吧?让他害怕再一次进入轮回也是一种别样的折磨。”
乔符道:“先把他吊起来再说!”
此时,刀客的身体恢复了原状,只是异常的干瘦。乔符将他挂起来,雷将手按在了刀客头上。
刀客悠悠转醒,泪水模糊地看到了两个恶魔。
“杀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刀客经过轮回折磨,精神将近崩溃。
“想死?可是有很多人想活着却不能啊!”
“我错了我错了……”
“你叫什么?”
“血峒,血刀门,马刚。”
“血峒有几门?”
“十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拳掌。”
“你为什么加入血峒?”
刀客记忆有些混乱:“为什么……我被人欺负?我被父母抛弃?我……应该是因为别人欺负我。啊,我的头好痛!”刀客狠狠地撞击树木。
“你最好想起来,这关乎我的心情,也关乎你的心情。”
“等等!我想想……”刀客努力回想,分辨记忆,面色极其扭曲痛苦。
“我……是个孤儿。”
“孤儿?”
“是血峒把你养大的?”
“不是,是我大伯。不过,他们都死了,死在了我的手里。”
“他们虐待你?”
“没。”
“他们的小孩欺负你?”
“没。”
“你果然是个禽兽!”
“他们是烂好人,我痛恨烂好人!”刀客想起当年,眼中犹露凶光,“邻居盖房子,想大一点,借三尺地皮,大伯欣然答应。村人借农具从来不还,大伯也没有任何意见。亲戚农活需要帮忙,他放下自家活不干,去帮亲戚两三天,分文不取。小孩们欺负表姐,我帮她报仇,他反而打表姐和我。因为他是烂好人,所以人们都找他,呼来唤去,连带我们在村里都不被尊重。”
“还有这样的人?”
“大伯家穷得叮当响,他丝毫不在意。然而,这一切都罢了,噩梦是从一个男人借宿开始的。”
刀客咬牙切齿地讲述:“那个男人是外村人,来我们家寄宿一夜。天快亮之时,我起来上厕所,路过表姐的屋子,听到呜呜的声音。我心有疑,捅开窗户纸一看,床上有两人。下面是挣扎的表姐,上面是满脸狰笑,抽动的外村人!!”
说到此,刀客尤气得发抖!
“你没告诉大伯吗?”
“我马上就跑去告诉大伯了!可他却说不可能,就没搭理我了。恨哪!我恨那个时候,我胆怯了!我懦弱了!我躲在厕所里哭泣,无能为力!”
“这件事你表姐没说?”
“她哭着和父亲说了,但男人说给她检查身体。大伯信了男人的话,说表姐无理取闹,还请他吃了早饭。”
“这大伯脑袋抽了吧?”乔符简直惊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人!
“他只相信别人的话,从来不相信我们的话。别人的话奉若圭臬,自己家里一概不理。表姐因为这事,一直郁郁寡欢。有一天,她对我说‘我这一生就这样毁了,我不干净了,没人要我了。’”
刀客眼圈通红,懊悔非常:“当时,看她苍白可怜的样子,我动了动嘴,但犹豫没有说出口!我真是禽兽!当时,竟然也产生那个肮脏的念头!她望着我凄然一笑,便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