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裴擒虎耳中,这是他几天来听过最好听的话语。
微风吹过牡丹亭,卷起了一瓣摇曳许久的牡丹花瓣,携带它看尽长安街的灯火,飘过无人的街道,稳稳的落在了明世隐的肩上。
“殿下,不会真打算一直这样坐着不说话吧。”明世隐盯着高长恭的侧脸,打破的沉默。
屋檐下,两人并坐在台阶之上。
良久,高长恭长舒一口气,转头回望过去,道,“你来长安多久了。”
“不久,正好八年吧。”明世隐顿了顿,不自觉的上扬了嘴角,与高长恭四目相望,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到些什么,然而却什么也没看到,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眸,目光落到了手中匕首剑柄上镶嵌着的黑色宝珠上,“殿下说让我来这我便来了,这八年,我一直在等殿下。”
“八年啊......看来是稷山一别之后,你便来了吧。”高长恭感叹道,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却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明世隐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刀鞘,道,“这八年来我一直都在关注殿下,我知道那封指控苏烈叛敌的密函,是殿下放到女皇案桌上的。”
高长恭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还有从长城加急送回的那封求助密信,也是殿下帮齐郇拦下的,殿下今晚还刺杀了万俟襄。”明世隐说完,摊开手将匕首和刀鞘递到了高长恭面前。
“殿下,匕首该完整的还给你了。”
高长恭看了眼递过来的匕首与刀鞘,没有动,只淡淡道:“刀鞘你还留着。”
明世隐注视着高长恭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在我有能力的时候,便将它赎回来了。”
高长恭看着对方额头上暗红色的刀疤,沉默良久,最终伸手只接过了匕首,站起身来,道,“是我欠你的。”
“殿下不欠我什么,我的命本就是殿下给的,是我欠你的才对。”明世隐苦笑,收回了未被高长恭拿走的刀鞘,又道,“殿下,你应该知道,齐郇不过是在利用你,国恨之仇他必不可能帮你......”
“我的仇人只有武则天和万俟襄,至于其他的,我向来只拿钱做事。”高长恭打断了明世隐的话,居高临下与他对视。
不消多说,他已然清楚明世隐心中所想,时隔多年,他依旧不会想让明世隐卷入进来,因为他不想在看到第二个方穹。
“殿下,你变了。”明世隐垂下头,看着被自己紧紧抓在手里的黑色刀鞘,眼里竟有些失落。
“变了么?”高长恭这句话不知道是在问明世隐,还是在问自己,左手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龙纹玉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龙纹,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了明世隐的目光,悠悠的开口说道:“人是不会变的,只会越来越像自己。”
说完,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明世隐打破了这片沉默。
“殿下,刚才的打斗我全都看见,”明世隐顿了顿,“以你的实力,花木兰绝对活不过第三招。可你却只守不攻,处处相让。
“所以殿下才会受伤。”
话音刚落,破庙内突然有了动静。
明世隐侧头,朝破庙内看了过去,目光落到那对狼耳朵上后,眼神变得危险起来,“那位打伤你的人,是他的哥哥——百里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