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府河之上,三百多艘大船停靠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尽头。
每艘船上都插着曹字大旗,密密麻麻的士兵站在上面。
其中有五十多艘货船经过改造,一门门乌黑的火炮摆放在甲板上,如同一条条闪着寒光的毒蛇。
“将士们!”
“哈——”
曹华高抬长剑,府河沿岸的数万军队,齐声大喝。
“我曹华,杀奸宦,诛国贼,背上弑君之贼的骂名,只为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可事到如今,朝廷之上,仍有奸党余孽,蒙蔽圣听,妖言乱政,企图对我赶尽杀绝...”
“谁?”
谭稹坐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抬头,颤声道:
“曹都督,你莫要胡言乱语,圣上对你既往不咎....”
“我自入蜀以来,军不扰民,整顿军纪,广开商路,救济穷苦,可曾错杀一个百姓?”
“没有!”
“我建工坊,铸火炮,招兵买马,可曾问百姓要过一文钱?”
“没有!”
“我只想安安稳稳,带着妻儿在蜀地苟延残喘,朝廷却不理北方蛮夷之大敌,派二十五万大军入蜀,对我等穷追猛打,致使无数兄弟横死,你们说,可恨不可恨!”
“可恨!”
谭稹脸色煞白,跪在地上颤声道:“曹都督,你不要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对我等穷追猛打步步紧逼....”
“我念在曾与禁军并肩作战,俘虏的禁军皆以礼相待,妥善医治后放回故里,已经仁至义尽。
却不曾想刚刚放出去,这些人马上又对我等赶尽杀绝,难得他们的命金贵,蜀军将士的命就一文不值?”
“不是!”
“我等安分守己,圣上重军伍体恤百姓,绝不会让禁军与我等手足相残,定然是有奸宦蒙蔽圣听,才下发出这等惨绝人寰的诏令,将士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清君侧,清君侧!”
几万人齐声高呼,声震九霄。
谭稹浑身颤抖,抬手指着曹华:
“你...你清你大爷的君侧,你连君主都杀...”
“将士们,出发!”
“哈——哈——”
震天的吼声中,一艘艘船只顺流而下,驶出府河。
岸边的蜀军在统领的指挥下,训练有素的登上由商船改造而来的运兵船只。
谭稹脸色煞白,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曹华的袖子:
“你...你岂能如此!朝廷巨擘都被你杀完了,你还要清谁?你直说,我把人给你押过来让你清...”
曹华放下长剑,偏头看了眼谭稹:“总得有个去京城的理由,你总不能让我直接喊造反吧?”
“你——”
谭稹脸色煞白,看着一望无际的船只,再次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