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寇莫追,小心有埋伏。”
曹华自然知晓可能有埋伏,对面只带了一个女人,其他肉票不见踪影,肯定有古怪。只是此时总不能让仇道人大摇大摆的从眼皮子底下跑了。
“你远远跟在后面,给黑羽卫指路。”
祝曲妃点了点头,速度骤降,在一栋房舍停下脚步,等待保持安全距离后,才飞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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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华穷追不舍,扫掉层出不穷的陷进拌绳,逐渐与仇道人拉近了距离,也进入了江宁城外的幽暗密林。
打量仇道人的动作,曹华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对方带着一个人,李师师身轻体柔不假,但个子高挑,约莫有九十斤左右,他抱过一次很清楚。带着九十斤的负重,对方的速度就有点太快了,若是把人抛下,恐怕与毫无阻碍的他旗鼓相当,这种人他还没见过,谢怡君都做不到。
雨幕遮挡视线,看不清具体情况,哪怕明知道有诈,曹华也得追上看过究竟。
树木飞速后移,近两刻钟的全力飞奔下来,曹华脸上也多了几分赤红,尚未到极限,不过喘息的加剧很明显。
前方的仇道人没法再保持告诉飞奔,逐渐慢了下来,彼此的距离缩短到十余丈。
终于,在树林间的一块小空地上,仇道人落在了地面停了下来,扶着树干大口喘息。
曹华急急停步,落在了树杈上,呼吸急促,眼神锐利的扫视四周。
“曹都督,方某等候多时了。”
曹华刚刚停下,山林之间便显出三道人影,与仇道人一起,自四个方向包夹而来。
正后方的是方七佛,依旧一身儒衫,腰悬黑鞘长剑,持着油纸伞,浑身不沾半点雨水。
石宝持双水锤,在身前磕碰两下,爆出几点火星。
邓元觉手持禅杖,脸色谨慎的缓步上前。
曹华站在树梢上,扛着马槊扫视几眼:
“说吧,把我引过来有什么事,想杀我,恐怕没机会。”
“呵呵....”
方七佛持着油纸伞走到大树下,仰头看着上方的曹华,手伸出雨伞的外檐,接了几滴雨水:
“曹都督为当代人杰,屈尊与大宋皇帝之下,才能无处施展,反而遭其猜忌....”
“招降我?”
曹华看了看仇道人扔在一旁的稻草人,眼神桀骜。
方七佛接着雨水,任由水珠在手心滚动,笑容亲和:
“大宋皇帝多疑且贪功,定下联金灭辽之计,便已经埋下了国破人亡的引子。都督想平方腊,无非是想让大宋多苟延残喘几天,大势所趋之下,仅凭都督一人挡不住。我曾说过,都督若肯归顺,我助你与圣公共掌天下,此话依然奏效。”
曹华摇了摇头:“大宋国力尚在,方腊无法成事,即便攻下杭州一时兵强马盛,朝廷反应过来派重兵清剿,你们也挡不住。”
方七佛一声轻叹:“都督似乎对世事都先知先觉,料定了圣公会起兵,所以清溪刚揭竿而起便全力清剿。大宋各地皆有叛乱,比清溪阵仗大了不在少数,都督为何独独对我等如此上心?”
曹华轻轻蹙眉:“我算无遗策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七摇头笑道:“事在人为,那有什么‘算无遗策’。你能算到,便会做出对策,而这个对策就成了变数。明天是什么样,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
曹华勾了勾嘴角:“方腊的底子摆在那里,光靠流民,没法撼动积累两百年底蕴的大宋王庭,你要是跟着我混,说不定更有出息。”
“呵呵....”
方七佛幽然一叹:“那今日,只能请都督赴死,以平我义军将士心腹大患。”
话落,方七佛屈指轻弹,手心的水珠便激射而出,如同利箭般刺向曹华身体各处。
来势惊人,竟然带着尖锐轻响。
曹华也会这一手,但只能耍帅,远没有方七佛这般声势。他瞬间明白薛九全的这手功夫,是从哪里借鉴而来的了。
啪啪啪——
三声轻响同时炸开,落脚的树干出现三个凹坑。
方七佛倒持剑柄,大袖挥动,只见寒光一闪,树干便无声而断,斜着倒下,切口如镜面。
枝叶崩断的响声中,曹华早已经跃起,知道方七佛不容小觑,手提长槊落下之时,直接刺向了前方的仇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