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洛羞恼尚未消去,紧张又涌上心头。
“我能做甚。”曹华拉着她往睡房走去。
“呀—..相公..”赵天洛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被曹华拉着往睡房走,赵天洛脚步挪动的很慢,脸儿红到了耳根,四下无人夜深人静的,总觉得是被京都太岁拉着上刑场。
想了想,赵天洛强自镇定下来,没话找话的说着:“相公,今天你闹这么大,外面肯定不安宁,你当坐镇典魁司恪尽职守才是...”
“下班了,明天再说。”
“下班....那什么...万宝楼是你开的,可有账册,我想今晚上看一下...”
曹华脚步一顿,偏过头来:“怎么,怕我藏私房?”
“没有啦。”赵天洛脖子一缩——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不敢说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家里的产业...”
“明天再说。”
“哦....几位皇兄对苏轼敬仰已久,要不...”
“明天再说。
“你——”赵天洛心中一气,便是站在廊道里不肯走了,只是马上又被拉着挪步,想了想:“上次打赌的事儿...当不得真,你逼我我也做不来....”
紧张絮叨之间,睡房的门打开关上,插上门栓,一盏红烛落在桌案上。
屋里很暖和,大床铺着锦被,屋里光线不算昏暗,带着几分朦胧。
赵天洛手足无措,站在门口处,盯着在屋里走动的男人。
本不是扭捏的性子,可只要是女子,遇上这种事情那能不扭捏。
婚房之内红烛摇曳,‘喜’字早已经撤去,洞房时摆着的喜庆物件都收走,只有床上的被褥依旧是大红色的。嫁过来后没有圆房,她便把这当做了自己的闺房,妆台、柜子里都放着她的东西,床上也就洞房的时候和曹华躺过一次,留下的都是女儿家的气息。
曹华点燃了蜡烛,想了想:“要不要把盖头、秤杆拿来?”
“不..不用了吧...”
赵天洛知道逃不过去,靠着房门局促许久,终还是慢慢挪动脚步,走到了床边坐下,眼睛不知往那里看。想起放在枕头下的那些图画,她身体紧绷,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到枕头下摸了摸,还好拿走了...
踏踏踏...
脚步声靠近,床铺一沉。
赵天洛心乱如麻双肩微颤,低下头去,攥紧裙角,努力不失态。
曹华抬手抚过尚带着几分红润的脸颊:
“别紧张。”
赵天洛努力想镇静些,却掩不住睫毛的微微颤抖:“相公..我..我不紧张。”说话都不利索。
灯火摇曳,平平淡淡的冬日里,两个身影相依在一起。赵天洛呼吸略显不稳,心中的抵触放下后,很快便眼神迷离,朝后倒了下去。
这一躺在床上,赵天洛便清醒了几分,想起了什么事情,忽然抬手推着曹华的胸口:“相公...你昨天,怎么会出现在霏儿姐的房间里?是不是.....”说起这个,赵天洛‘睡’意全无,蹙起了眉头。
今天事情太多,差点把相公夜闯寡妇门的事情给忘了。
曹华失笑一声,抬手在她脸上刮了下:“赵霏知晓我的底细,本想和她叮嘱一番,哪想到正好被你撞见了。”
“是嘛?”赵天洛半信半疑。
“别打岔。”曹华起身脱掉她的绣鞋。
赵天洛急忙翻起身来,把小脚缩了回去,低声道:“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是男人...”
迟疑少许,她带着几分窘迫,抬眼望向曹华:“相公...你把灯吹了..”
曹华偏头看了眼烛火,没有熄灯的意思。
赵天洛蹙着眉头,带着几分窘迫,抱着胳膊磨磨蹭蹭在床上躺下,闭着眼睛装死。
天气挺冷,曹华躺在旁边,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
“相...相公...你上次讲的故事听好听....”
“今晚上没空。”
“哦...可是我想听....”
“把手松开...”
“你—呜....相公,你好重...”
声若纹吟,带着几分颤音,感觉是在故意找话说,缓解心里的尴尬。
夜色漫漫,几点月光落在窗户上。时候正长,男女的话语偶尔响起,又化为几声压抑的呢喃,闲散在寂静院落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