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不公平只是相对而言,换位思考,剑脉还真的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轩辕剑派在主世界最强大的敌人就是法脉,具体的说,是三清道统,也就是不可说之地正的不能再正的道统;他们在这里有很多人,我也知道一些,但我从未告诉你们,哪怕到了今天,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他们是谁,在哪里修行!
不要想着如果杀掉几个三清衰境就能解决问题,这就不是靠杀戮能解决的问题,反而会真正为主世界的轩辕带来危险……
个人,改变不了趋势……”
说到这里,半袖道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话,本来是不该他这样身份的剑修讲的,可又不吐不快,现在就是他吐露自己见解的最后机会,这些后辈能不能听进去他也不知道,因为仅从实力上来说,他还真就未必能做这几人的领路人。
他还有很多没有说的,也不想再说,比如,浮沉师兄是怎么走的?以及近二万年前那场由剑修主导的对抗风暴中,是谁领的头?
有些东西,既然已经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就没必要再把它们挖出来,刺激后辈修士的神经,就这么随风去吧,虽然他自成衰境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轩辕,但轩辕就是他的家,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
被根纠缠的鹏鸟确实飞不高,可没有根的鹏鸟却永远无处栖息,这中间的取取舍舍,得得失失,哪怕他活了大数千年,直到临死,也没有真正看清楚过。
眼看半袖阖上双眼,闭嘴不语,三人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再次深深的向半袖施礼,然后齐齐退出灵机云团之外,就在云团外等候,
悲伤,不存在于它们这级数的修士感情之中,就算是最年轻的李绩,修道也超过了二千余年,看过的生老病死何其多也,从亲族开始,一起入道的伙伴,师门长辈,朋友敌人,一个个的都在岁月的长河中爬上岸边,退出了这场漫长的游戏,就算是最柔軟的心,也会在这样不停的折磨中变的坚硬,万悲不浸,万痛不伤。
对半袖的临终之言,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其实不管半袖说与不说,该怎样还是怎样,三秦会一如既往的沉凝谨慎,谋后而动;李绩也同样会依然故我的我行我素,无法无天,
这个修真界,终究谁也改变不了谁,能改变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三日后,灵机云团深处传来深深的一声叹息,随后灵机喷涌,整个灵机云团就像煮沸了的水一样,翻滚沸腾,狂燥紊乱,有天象在云团内显现,吞吐灵机,不仅是李绩三个,附近很大一片空域都能感受到这样的灵机燥动,却是无一人过来观看,在不可说之地,这样的现象实在是太普遍了,来看什么?除了伤感,除了自怜自伤,还能得到什么?
再数日后,灵机燥动总算是慢慢平复下来,唯一的区别就是,本来是一片中型灵机云团,在半袖走后,现在却变成了一片大型灵机云团,半袖大数千年修练的精华,就这样重归紫清,成为了天地间的一部分,也算取之于天,还之于天,因果循环,互为索受。
三秦无忧无喜,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好了,他自己以后还未必能有这样静静离开的机会呢,于是看向李绩,
“半袖师兄所说,你怎么看?”
李绩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不过却没正面回答,
“我总算是知道半袖师兄失败的根源所在了!剑心有隙,安得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