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跑……
当姐姐嫁进了宫中后,曹佾开始有些窃喜,觉得自家攀上了一棵大树。
那时候他并未觉得用姐姐去换取曹家的尊荣有什么错。
那是世家子弟的思维方式。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善于猜忌的帝王不断压制曹家,他感受到了危机,于是只能借着修道来告诉那位帝王姐夫,我没野心,一点野心都没有。
从此他就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波动,宛如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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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宫中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赵曙更喜欢那个贵妃,所以姐姐的地位很尴尬……
曹佾,你要怎么办?
无数个夜里他问着自己。
可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能虔诚的跪在道尊的神像之前,木然念诵着那些经文。
怯弱而无能!
当姐姐变成了寡妇之后,曹家的境遇改善了,可那是姐姐放弃了尊荣,用近乎于自闭的生活方式换来的。
她放弃了所有的权利,自我封闭在那冷冰冰的宫中,只为告诉皇帝:老身不会和你争夺权力,没有觊觎你权利的意思。
于是曹家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他此行能来到这里,能有一千麾下统领,这都是大姐的自我牺牲换来的……
那个被辽人击败的曹家……
那个舍弃了自我,全心为他谋划的大姐……
“啊……”
曹佾一刀劈砍下去,当面的敌军格挡,可却挡不住发狂的曹佾。
长刀从耳朵那些斜劈进去,最后从下巴斩杀出来。
失去一半嘴唇的对手疯狂的惨叫着,可那声音却因为嘴唇的漏风而变得格外的诡异。
他提着长刀冲了上去,一个辽军刚砍死自己的对手,就被曹佾一刀从侧面斩断半截腰。
肠肝肚肺像是找到了一个倾泻口,拼命的流淌出来。
曹佾恍如未觉,前方一个辽人看到了他,眼中多了厉色。
“杀了他!”
带队杀上来的将领厉喝道。
那个高大辽人丢下自己的对手,大步冲了过来。
“郎君!”
被丢在后面的老卒们在呼喊着,他们担心曹佾不是对手。
于是他们拼命的砍杀着,想尽快赶到救援曹佾。
高大辽人的眼中多了喜色,喊道:“这是个官!”
宋人的官啊!
斩杀了他,想来功劳会大许多。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曹佾并未减缓速度,他握紧了长刀,鲜血已经浸润在了手和刀柄上,有些打滑。
此刻他才知道为何要多用布巾包括刀柄。
那样可以吸收人血,让刀柄不会打滑。
那辽人狰狞着冲杀过来,双手握刀,凌空劈斩。
这是要用气势压制住他,然后占据主动。
曹佾举刀。
铛!
对手的力量很大,曹佾连退两步,这才稳住身体。可辽人的第二刀又来了。
曹佾被动的格挡着,接连后退。
辽人的气势一起起来了,一刀快过一刀,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多五息,他就能斩杀曹佾。
他的眼中多了欢喜,长刀连续劈斩。
曹佾看似毫无反击的余地,格挡再格挡。
最后一刀,辽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觉得这一刀能斩杀了曹佾。
可曹佾却突然爆发了。
他的身形一改先前的笨拙,矫健的冲了上去。
长刀如同长剑一般,就这么从辽人的胸腹那里捅刺进去。
这是姐姐当年和他嬉戏时的反击之法。
那时候他不是姐姐的对手,每每被姐姐的长刀砍的连连后退,没有反击的余地。
后来姐姐就给他想了这个办法。
先格挡,装的笨拙一些,装的绝望无力一些,然后趁着对手心神放松的机会,突然爆发前冲。
而长刀在战阵之上全是劈砍,用来捅刺几乎就是异端。
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防备对手的劈砍,而不会想到捅刺。
当年姐姐说到这些时很是得意,无忧无虑的模样历历在目。
可现在呢?
“老子杀了你!”
曹佾奋力捅刺,长刀从对手的后背穿了出来,可见他用力之大。
“大郎,记得要搅动,爹爹说过,捅进去要搅动才疼,一疼就没力气了。”
于是他用力搅动着长刀。
“啊……”
辽人果然失去了反抗能力,任由曹佾拔出长刀,随即倒地。
长刀上全是鲜血,曹佾的身上同样也是。他站在那里,奋力嘶吼。
“某是曹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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