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老夫人来问,郎君可是出息了?”
出去他就遇到了老吴氏的身边人来问话。
王安石点头,“嗯,有出息了。此次帮了老夫的大忙。”
说着他的嘴角浮起了微笑。
是啊!
哪怕再孤傲狠辣,可那也是他的儿子,一心为他谋划的儿子。
有这样的儿子,王安石觉着自己不畏惧任何对手。
……
下衙后,韩琦邀了包拯一起去饮酒。
酒楼里,两位宰辅相对而坐。
韩琦喝酒很是豪爽,一仰头就是一碗。
包拯却喝的慢,韩琦见了就笑道:“怎地?沈安不许你喝?”
“那孩子说老夫这等身体最好别喝酒,就算是要喝也只能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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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的眉间多了些柔色,“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好歹看着他们都有了出息,这才敢闭眼。”
“这便是你的好处,虽然刻板,却也有柔肠。”
韩琦抓起一条烤羊腿,几口就吃了一半,看的包拯满口津液,却不敢如他这般豪放的吃喝。
吃了个半饱后,韩琦说道:“此事王安石处置的毫无瑕疵,一步步的把宫中乱花钱的口子给封住了,随后再对崔浩对手。而且还把吕诲给带了进来,堪称是谋略的典范。希仁,你可知王安石何许人?”
“不喜阴谋诡计的一个人。”包拯举杯喝了一口。
“正是。”韩琦叹道:“此次他的手段却让人赞叹,可老夫却知道……那是他儿子的谋划!”
包拯抬头,“正是。”
“这些却瞒不过我等,只是看吧,看看王介甫能有何出息。”韩琦笑道:“我等终究渐渐老去,大宋需要人来捍卫新政,某看他就不错。”
包拯点头,“王介甫行事中正,他的儿子行事急切,却是好帮手。他以后若是能秉政,想来就是一堵墙,能挡住那些反对者的坚固城墙。”
“是啊!城墙!”韩琦欣慰的道:“老夫当初收买吕诲的家人,人人都以为老夫是急不可耐,可谁知道老夫就是想逼迫他们一番,让他们全数跳出来……
都跳出来,随后来一次决战。”
韩琦振眉,目光炯炯的道:“当时吕诲出来了,弹劾咆哮老夫不在乎,老夫盯着的是文彦博和司马光。他们二人但凡跳出来,老夫豁出去了,就算事后致仕也好,也要把他们一举弄到地方去。到了那时……希仁,新政在朝中再无阻碍,多好的局面。”
包拯起身行礼,肃然道:“老夫却误会了韩相,惭愧。”
“哈哈哈哈!”
韩琦大笑道:“大丈夫做事,误会就误会了,老夫却不怕旁人误会,只要事情能成就好。只可惜文彦博老奸巨猾,司马光沉稳,他们大概是发现了老夫的举动太过急切,所以想观望,这一观望就逃过一劫!”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阿郎,曾相叫人传话,说是去王介甫家喝酒,可去?”
韩琦点头,“好,去!”
……
“君实这几年很是沉稳啊!”
一家酒楼里,司马光和文彦博也在喝酒,只是没有羊腿啃。
文彦博吃饭很是缓慢,说话也不快,就像是一头老牛,什么都是不慌不忙的。
司马光知道这是他在下面沉寂多年后磨砺出来的性子,“文相面前,老夫不敢称沉稳。”
文彦博笑了笑,“韩琦上次设下了圈套,老夫就在看,看看谁会上当,吕诲上当了,你却没动,可见心思细腻,不错。”
司马光突然问道:“若是老夫也上当了……如何?”
司马光是反对派的大佬之一,他若是上当了,对反对派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文彦博淡淡的道:“这般愚蠢的,只会拖累老夫,早去早好。”
司马光露出了笑容,“正该如此!”
两人相对一笑,有些惺惺相惜的气氛。
“此次王介甫手段了得,一番操作竟然做了件大事,挡住了帝王奢靡的口子,老夫很是欣赏,可惜他却坚持新政,否则老夫定然要和他好生亲近亲近。”
司马光低头喝酒,稍后苦笑道:“文相,王安石有个聪慧的儿子……”
“嗯?”文彦博离开汴梁多年,没怎么关注那些细小的消息,比如说汴梁四大衙内,“他的儿子……王雱?怎么了?”
“王雱聪慧,手段了得。”
司马光举杯缓缓喝酒,目光沉凝。
“竟然是他吗?”文彦博苦笑道:“后生了得啊!后生了得啊!老夫以为是王安石转了性子,谋略了得,谁知道竟然是他的儿子所为。这样的年轻人……”
他眼中多了些欢喜,“可否收入囊中?老夫愿意把自己多年的所学倾囊以授!”
文彦博这话传出去,文家的大门得被人给堵死了,无数人会哭喊着来拜师。
司马光叹息一声,“那王雱年纪轻轻就学问了得,文相……”
他的学问怕是不比你差啊!
文彦博再沉稳,老脸也为之一红。
“沈安把邙山书院交给他看管,这几年邙山书院成果斐然,王雱居功至伟。
他于佛道都有深究,上次老夫和他聊过一次,险些不敌。”
“这般了得?”
“是啊!而且他还放话,说是不屑于去科举,不屑于和那些人抢饭吃。这句话把天下读书人都比作是了豕。”
两个老汉相对一视,都苦笑了起来。
外面有人传话,“阿郎,韩相公叫人传话,问去不去王介甫家喝酒。”
文彦博笑道:“这是庆功?罢了,王介甫此事确实是大功,顺带老夫去看看他的儿子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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