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耶律浚出去了,不时回头看一眼,欲言又止。
里面的琴声依旧,渐渐多了些缠绵之意。
外面的春风轻轻吹拂着,阳光照在枝叶上面,树枝微微摇摆……地上的斑影也跟着不断晃动着。
这是一个宁静的早晨。
琴声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就像是两军对垒。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停住,里面传来一声低叹。
“为了一个绣了男女羞事的锦囊抄捡自家,这便是乱了方寸,晴雯被王夫人厌弃,大概是不长久了,可怜。只是探春却胆大,不让须眉,竟然敢动手……贾家开始乱了,这便是衰亡之兆,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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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突然幽幽一句,“我真羡慕探春的性子。”
“你羡慕她什么?”
耶律洪基走了进去。
殿内一人一琴而已。
萧观音一身素净衣裳,跪坐在席子上,身姿绰约,神色淡然。
她抬头道:“陛下来了,臣妾有礼。”
“这又是什么?”
耶律洪基俯身捡起了几张纸,看了一眼,却是石头记最新出的几回。
“沈安的石头记?”他扬扬这几张纸问道。
“是。”萧观音很是平静的回答着。
“你倾慕于他?”
耶律洪基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并无。”萧观音微微垂眸,眼神复杂。
“他去了西北,朕知道他去做什么,若是领军出征,那无需遮掩。他既然遮掩,必然就是想利用和梁氏之间的交情去说降,你说他能,还是不能?”
耶律洪基的眼神冷厉,右拳紧握。
萧观音低声道:“妇人不干政,此事陛下却问错了人。臣妾若是干政,少不得就是一个罪名。”
“你很好。”
耶律洪基冷笑道:“浚儿跟着你渐渐变得柔弱了。”
萧观音猛地抬头,“你想废掉浚儿?”
皇子柔弱就是错,大辽立国靠的是什么?就是武力。
皇子不能继承祖宗的武勇,大辽的前途堪忧。
“浚儿的骑射有口皆碑,何曾柔弱?”
萧观音按住案几,身体微微起来了些,脊背弓起,愤怒的道:“那是你的儿子,他才十岁,你为何要忌惮他?当年他在襁褓时,你也曾眼神温柔的抱着他,轻声说以后的大辽让他来继承,这才十年,你竟然就把他视为对手……帝王的对手……有我还不够吗?非得要加上自己的儿子,你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耶律洪基的脸色微红,突然松手,那几张纸飘落下来。
“大辽输给了宋人数次,你就沮丧了。你被沈安气吐了血,于是就想着我和他有奸情……你厮杀不过他,于是就想杀了我和浚儿,如此你才觉着自己是大辽皇帝吗?”
啪!
歇斯底里的萧观音捂着脸坐了下去,冷笑道:“无需你动手,何时你觉着我的死期到了,只管让人来说句话,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你若是有些人性,就莫要去学了汉武帝,连自家的孩子都当做是敌人……”
“你好自为之!”
耶律洪基大步出去,带起了一阵风。
那几张纸被风卷了一下,萧观音兀自喃喃的道:“汉武帝横扫匈奴,他无惧任何对手。而你……作为大辽皇帝,你做成了什么?大辽将会在你的手中衰弱……”
“娘娘!”
女官进来了,“此等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好。”
萧观音放开捂着脸的手,抬头道:“你去打探西北的消息,速速回报。”
女官应了,等她出去后,萧观音四处张望,然后趴着过去,捡起了那几张纸。
殿内很干净,但她还是吹了几下纸,然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她就这么跪坐着,神色平静,恍如死寂。
下午,女官来了。
女官神色紧张,“娘娘,说是沈安去了西北,曾公亮也去了西北,宋人怕是在谋求西夏。若是西夏一失,大辽和宋人就再无阻隔,娘娘,大战不远了。”
“他去了西北?”
萧观音的嘴角微微翘起,“他若是去了西北,梁氏定然不是对手,随后他就会立下大功……”
女官觉着她的关注点有些问题,“娘娘,大辽会和宋人打起来!”
“难道没打吗?”萧观音冷笑道:“一直在打,只是大辽最近几年都败了。”
“娘娘……”女官回头看了一眼外面,“要小心隔墙有耳。”
“有又如何?”萧观音冷冷的道:“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个死人,若是我死了能让浚儿不被他猜忌,那死又何妨?”
女官低下头,有泪水垂落,“娘娘……”
萧观音微笑道:“他去了西北,西夏定然不复存在了,不信你们等着看吧。”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