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火这玩意儿起源于烟花,各种飞舞的烟花里,都是火药在起作用。
书院一直在琢磨火药,改良配方。
可目前他们遇到了一个瓶颈,沈安也没办法去解决的瓶颈,于是那些学生就另辟蹊径,把火药弄出了无数种用法,书院里不时能听到爆炸声,或是莫名其妙的飞起什么鬼东西,搅的正常的教学工作难以为续。
最后是王雱出手,一巴掌把那些精力旺盛的想飞天的学生们镇压了一下,达成了上课时间不许弄出大响动的规矩。
而赵颢现在弄的就是学生们最得意的事儿。
咻咻咻咻……
四个距离相等的口子在向下喷火,接着那纸鸟动了一下,缓缓飞了起来。
呀!
惊呼声不绝于耳。
大宋民间玩火药还只停留在玩火的境界,比如说幻术用火药弄出火焰,或是弄出滚滚浓烟,借机玩障眼法……这怎么像是什么忍者呢?
这等用火药把一只纸鸟弄飞起来的事儿,在此刻众人的眼中近乎于神迹。
赵允让看着飞起来的纸鸟,喃喃的道:“这鸟……这鸟真飞起来了?”
赵曙也很是震惊,却淡淡的道:“小孩子的玩意罢了。”
纸鸟渐渐飞有两人高,大抵是弄了个什么小机关,只听啪的一声,鸟腹那里打开了个口子,接着一块薄布垂落下来。
天作之合!
四个字很是清晰,无风自摆。
周围一阵惊叹。
这个贺礼算是一鸣惊人了。
十年后,二十年后,汴梁估摸着依旧会流传着今日的事儿,赵顼的婚礼,赵颢的贺礼,惊艳了一干宾客。
赵允让一拍大腿,“好个天作之合,这字写的不错。不过那鸟是怎么飞起来的?”
老家伙明明被这一套给镇住了,却偏生要先对那四个字评头论足一番。
那四个字不怎么样啊!
沈安摇摇头,芋头拉拉他的衣袖,等沈安低头后,就低声道:“爹爹,好像比你的好。”
这倒霉孩子!
沈安准备给他说一番自己那字体的伟大之处,后面有人在笑。
“国舅这是活回来了?”
笑的人是曹佾,见他提及这个问题,不禁就干呕了一下。
“大哥!”
赵颢看到了自家大哥,就笑着拱手,“我这个贺礼可好?”
他的脸上有许多灰黑色的痕迹,大抵是被火药喷的,甚至还看到了一颗水泡。
天空中的纸鸟在歪歪斜斜的往下掉,赵颢想去捡,却被赵顼一把拽住。
赵顼拉着他的手,摊开,看着上面的血泡,用力点头道:“好,震古烁今了。”
天空中残留着硝烟,纸鸟依然跌落地面,看着有些狼狈。
赵顼拉着赵颢的手,说道:“走,大哥请你去喝酒。”
这是迟来的喜宴,而且是去庆宁宫喝,算是今日的独一份。
兄弟俩携手而去,众人看着,渐渐的嘴角含笑。
“有兄弟如此,真好。”
“某想到了自家兄弟,上次亏他出钱出力拉了某一把,某却疏忽了,这便回去请他喝酒。”
“你不是喝多了?还喝?”
“这胸口有热血,不喝酒不畅快。”
赵允让含笑看着,说道:“兄友弟恭,老夫见了欢喜,回头让家里那些畜生也跟着学学,别为了些鸡毛蒜皮之事争来斗去的,丢人。”
赵曙却叫住了准备开溜的沈安。
“那个纸鸟是怎么飞起来的?”
沈安牵着芋头,觉得这个问题要想详细解释很麻烦,就简单说道:“官家,火药被关在一个地方,比如说不给它留口子,然后点燃,火药被点燃会产生……很大的力量。”
能量这个词还不能用啊!
沈安很憋屈。
赵曙一怔,“力量?”
“那个……可以理解为力气。”
沈安觉得赵曙当年绝对不是好学生。
“这样啊!”
周围围拢了不少人,赵允让的眼睛一瞪,“这是国家大事,谁若是泄露出去,回头老夫亲自上门问候!”
尼玛!
老赵的威胁太实在了,要是被他堵住大门,回头赵曙得派皇城司抄家才行。
所以众人大多拱手告辞,不敢再听了。
只是那心痒痒的模样让人看了好笑。
留下的就是宰辅。
“赶紧说。”
老赵看来对这个比较有兴趣。
沈安继续说道:“那火药被封在一个东西里,点燃后一身力气没地方发泄,就会……”
他双手在身前猛地张开,“嘭的一声就炸了。此次西北征伐,臣用火药包炸开了城墙,就是这个道理。”
“竟然是这样吗?”
韩琦很是感慨的道:“老夫只知道火药炸开天经地义,可却没想到过缘由。”
“说仔细些。”
老赵眼睛都在发光,“回头老夫家中无事也弄弄。”
说到这个,赵曙明显的就内疚了。
因为他做了皇帝,自家老爹只能把自己封闭在郡王府里,难得出门一趟。
这都是为了不给他找麻烦,仔细一想,全是父母的拳拳之心。
赵曙心中唏嘘,就冲着沈安使个眼色。
沈安说道:“此事……您可以理解为……一股子气。”
他真的找不到更形象的比喻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