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通往韦州的路上,宋军的骑兵在疾驰。
马蹄碾碎冬日的枯草,因为太过密集,看着像是飞溅起了一层薄雾。
从打下西寿军司之后,陈宏的眼珠子就一直在充血。
“快些!若是让中路军提前赶到韦州,老子要弄死你们!”
这一刻他忘却了伤亡,只想率先赶到韦州。
“殿帅,怕是来不及了。”
沈安所部早就打下了盐州,当然不会驻足不前,那么再往前就是韦州。
陈宏骂道:“赶路!”
一路疾驰,他们甚至大胆的把步卒扔在了后面,也不怕被西夏人给伏击了。
“前方有堡寨!”
一个堡寨突兀的出现在旷野里,陈宏骂道:“狗屁的堡寨,绕过去,留给步卒来收拾他们。”
万余骑兵就这么轰然而去,堡寨里的一千多西夏人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们。
以前的宋军哪里敢那么嚣张?
随后的步卒赶到,直接用弩箭和火器淹没了这个堡寨。
“别停留!”
将领们在呼喊着,催促着麾下往韦州赶。
“左路军不能再把韦州留给中路军!”
分配给左路军的城池被中路军打下来,这是耻辱!
人人鼻息咻咻,跑起来格外的给力。
骑兵在前方不遗余力的赶路,当距离韦州十里不到时,陈宏绝望的看到了斥候。
大宋斥候!
“郡公有吩咐,左路军若是到了,应马上到我军后面歇息待命!”
此刻中路军正在攻打韦州,晚到的陈宏自然没发言权。
完蛋了!
陈宏面色惨白,知道自己还是晚到了一步。
“韦州如何了?某要去看看。”
陈宏带着千余骑兵被允许进入战场。
斥候骄傲的道:“我军昨日开始攻打韦州,韦州守将得意,不肯降,郡公大怒,说是要把他吊死在城头,如今弟兄们人人争先,就想擒住守将,交给郡公发落。”
韦州城此刻看着全是硝烟。
密集的黑点不断飞上城头,下面十余架战车在整装待发。
战车浑身披甲,驾车的军士同样是全身披甲,看着就像是铁打的巨兽。
一个驾车的军士揭开面甲,冲着沈安点点头,陈宏认出了他。
折克行竟然在里面?
沈安喊道:“出击!”
折克行拉下面甲,然后挥鞭。
“驾!”
战车出动了。
陈宏听说沈安用几百架战车击破敌军,真的是不理解,此刻见了威势,不禁赞道:“气势如虹啊!”
他被带到了沈安的身边,寒暄几句后,陈宏迫不及待的道:“我部可以加入进来。”
“是吗?”沈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看吧,半个时辰。”
这是怕某争功吗?
陈宏心中郁郁。
“上去了!”
他闻声看去,就见那些战车盯着城头倾泻的箭雨在疯狂疾驰。
折克行点燃了引线,然后猛地跳了下来。
落地后他猛地向前翻滚,连续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他压根就不敢回头看,爬起来就跑。
十余名军士齐齐跳车,其中两人跳下去后就再也没爬起来,剩下的大多脚步蹒跚。
可没人敢停留,都疯狂的在逃。
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手段,战马竟然疯狂的撞上了城墙。
土夯的城墙晃动了一下。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过后,硝烟遮盖了这一段城墙。
一阵风吹过,硝烟散去。
卧槽!
大手笔啊!
这一段城墙此刻已经变成了土堆,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埋在了下面。
沈安指着前方,“出击,某要在城中吃午饭。”
全军出动了。
沈安下马,陈宏犹豫了一下,就跟在了侧面。
“昨日我军强攻,可敌军却极为顽强,而且我军右侧出现了大股敌骑……”
陈宏这才知道沈安不许左路军加入进来的原因,这是要把他们当做预备队。
一旦敌军从右侧突袭,宋军会马上转为防御……
“敌军来袭!”
右侧有斥候赶来。
沈安说道:“陈殿帅……”
到你出动的时候了。
陈宏拱手,“交给某了。”
这是他的机会。
左路军骑兵马上赶到右侧,遭遇了两万余敌军。
“敌军退却!”
敌军很古怪的一触即退,稍后有消息传来,说是敌军斥候冒死进入潜入战场,看到了韦州城陷落的场景。
这是放弃韦州了。
大军在韦州只是耽误了半日,随后就开始向灵州进发。
这一路不断遭遇敌军的斥候,而且敌军的斥候当真是悍不畏死,一波波的战死在路上,无人后退。
路上沈安接到了韩琦那边来的文书,看了之后,他沉默片刻,吩咐道:“右路军不会来了。”
陈宏的第一反应就是辽军。
“辽军南下了吗?”
沈安点头,“耶律洪基大军压境,不断试探进攻,某敢打赌,若是粮草充足,他真敢倾国南下。”
“富相不知如何了。”
“富相说他将一步不退,若是辽军南下,定然是他战死在了北方,所以西北只管放手攻伐。”
富弼发狠了啊!
北方的血腥味连西北都嗅到了。
沈安说道:“要尽快打下灵州。”
……
“娘娘,宋军三路大军出击,左路攻下了西寿军司,中路沈安连下三城,已经到了韦州,估摸着韦州挡不住他,下一步就是灵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