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很是纠结的道:“这君实幼时砸缸传为佳话,若是再传出掉井里的事,这该砸什么?”
砸井呗!
赵祯觉得欧阳修这话有些伤人,可
曾公亮干咳道:“陛下,此事要不问问工匠?”
一提到工匠,赵祯的眼睛一亮,问道:“沈安如何?”
欧阳修本想说不妥,可韩琦却赞道:“沈安的杂学臣多少知道些,什么力什么功的,据说很是有用。”
“上次验证黄河改道之事时,赵仲鍼和王雱只是计算了一番,就得出了不可行的结论,要不让他去看看?”
你沈安不是整天牛皮哄哄的吗?把你那杂学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现在出来溜溜吧。
赵祯想到依旧呆在井底里的司马光就心急,“速去,让沈安去带人去。”
出了殿内,欧阳修有些不满的道:“一大坨堵在那里,又不是死东西能硬拉,挖也不能挖,怎么弄?若是不能救出来,官家怪罪沈安……这可是无妄之灾?”
曾公亮也说道:“是啊!此事和沈安无关,却被带了进来。”
沈安无辜啊!
韩琦的眼中闪过冷色,说道:“君实来栋梁,此刻他身处危境,我等当有力出力。沈安在太学推行杂学,那王雱吹嘘杂学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包,既然如此,今日就该让他出力。”
他心中冷笑,你们两个这是在联手对付老夫呢,可老夫是首相,官家信任,未来的皇子也是老夫硬顶着送上去的。这连下一代帝王老夫都预定了个好感,你们还想掀翻老夫?
做梦!
韩琦自觉一下就刷了连带帝王的好感度,所以最近很是得意。
那边内侍一路跑去沈家,可沈安却不在。
“何事?”
王雱和赵仲鍼在,两人正拿着沈安给的题目发愁,见状心中一动,就相对一视,然后说道:“安北兄今日有紧要之事出城了,也不知道在何处。”
这二人都是聪明之辈,觉得这是逃避功课的大好机会,于是就不嫌弃司马光的为人了,要学沈安的座右铭。
——咱们要以德服人!
内侍一跺脚,说道:“此事倒也无需隐瞒二位,那司马光在城外掉进了枯井里,不上不下的,官家说沈安的杂学得力,让他去看看,好救人呢!”
“咳咳!”
王雱拿出折扇扇动了一下,说道:“此事……你可知太学里教授杂学的是谁吗?你可知宗室里最懂杂学的是谁吗?”
内侍摇头,赵仲鍼淡淡的道:“宗室里某最懂杂学,只是不好去太学,所以让他在杂学教书。”
这么牛笔?
内侍没找到沈安有些担心回去被罚,见这二人愿意请缨,就赶紧回宫禀告。
“赵仲鍼和王雱?”
赵祯看向张八年。
张八年说道:“官家,那王雱聪慧,如今在太学教授杂学,那些学生都服他。至于赵仲鍼……宗室里除去他,也没人学过……”
赵祯叹道:“罢了,让他们快去。”
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张八年除去传令,再回来时就说了沈安的踪迹。
“官家,沈安听闻陈留有人做鱼好吃,就带着妹妹去了,说是明日才回来……”
“不学无术!”
赵祯不禁恼怒了:“还馋!”
……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井底的司马光手中拿着一个炊饼在啃,他的手边还有一个水囊,只是却不肯喝。
喝了就得撒尿,到时候弄的臭烘烘的可不好闻。
目前井底就是他的家,把这个家弄的空气清新些也是本能。
只是饭不能不吃。
按照司马光的逻辑,饭是一定要吃的,而且要有肉。
但这里是郊外,周围没啥人烟,所以只有救援人员带着的干粮,所以他只能委屈一下了。
才吃了半个炊饼,就听到了马蹄声。
司马光仰头倾听着,希望此次来的是高人。
“见过二位小郎君。”
一阵打招呼的声音渐渐逼近,随即两个脑袋出现在井口上。
井不深,可此刻天色黯淡,所以司马光没认出来。
“某赵仲鍼,见过司马先生。”
“某王雱,司马先生在下面可还好?吃了吗?”
司马光一听是这两个少年,顿时就没了心思,又继续吃炊饼。
赵仲鍼和王雱退回来,两人嘀咕了一阵子,赵仲鍼问道:“拉过几次?”
这话有些歧义,好在皇城司的人不蠢,“拉过五次,都在中间被卡住了。”
张八年问道:“可有办法?”
王雱淡淡的道:“在某的眼中,就没有难事。”
大话精!
吹牛笔!
这是大家的共同心声。
赵仲鍼皱眉道:“有些艰难,如今天色已晚,且等明日吧。”
这个才是稳重啊!
有了王雱的倨傲作为对比,众人不禁对赵仲鍼生出了不少好感。
可一夜之后的司马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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