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婚论嫁的程序不可少,女方同意后会送来一份草帖,男方就该拿着草帖去占卜问凶吉。
沈安很忙,那些权贵之子得以进了太学附学,一时间都说沈安这人知情知趣,于是各色礼物不断。
“郎君,好些礼物啊!”
庄老实激动了,癫狂了,来者不拒了。
各色礼物堆在院子里,阳光照在上面,仿佛在闪烁着金光。
沈安的面色不大对,他问道:“你前面在那家做事……那人是犯了何事被流放了?”
庄老实干咳一声,有些赧然的道:“受贿……”
尼玛!
沈安想起刚才他接受礼物的那个熟练,弄半天原来是在老主顾家里养成的习惯啊!
他觉得自己真是够倒霉的,找管家竟然找了个擅长受贿的。
辞退了?
沈安真的想把这货给辞退了,可他想起上次果果去爬树,半途不小心摔了下来,庄老实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接住了她的往事。
这货忠心是有的,只是有些贪财。可你贪财就贪财吧,还胆小怕事……
这个矛盾的性格不适合做管家啊!
沈安的神色一下就变得有些冷。
“小人……有罪。”
庄老实马上就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然后担心丢掉沈家管家这个差事。
现在沈安行情见好,可不是当年初到汴梁的窘境了,只要他吆喝一声找管家,保证来应聘的人能堵满榆林巷。
沈安神色复杂的道:“要纯洁。”
庄老实垂首道:“是。”
“要廉洁。”
“是。”
沈安很头痛,“别人送礼不许收进来,否则……记好了,老子不想被你送进大牢里去。”
庄老实满头冷汗的应了,然后问道:“郎君,那小人把这些礼物都还回去?”
“为什么要还回去?”
沈安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些人有钱,不拿白不拿,晚些送到福田院去。”
福田院是大宋的慈善机构,专门收养乞丐、残疾人、孤寡老人。
庄老实去了,折克行却失踪了。
“这小子就是不学好!整日不是喝酒就是练刀,练个屁!”
沈安大怒,随后就拿了杨家的草帖去找人测算。
汴梁的神婆神汉上次被他给收拾了一回,利用破巫蛊的机会,来了一次破除迷信活动。
可现在按照程序需要占卜测算啊!
沈安一路找到了北海郡王府的对面,那里有个据说是道行高深的高人。
高人在屋檐下摆了个摊子,听到脚步声时抬头,那双眼睛一翻,竟然全是眼白。
四十余岁的年龄,肌肤粗糙,头发胡乱的绑在头上,杂乱,但却特有高人范。
“说话!”
高人是个瞎子,他只是翻个白眼表示欢迎,然后就恢复了高人做派。
“占卜草帖……凶吉……”
沈安在看着对面的郡王府,恨不能把折克行抽个半死。
早上发生那事后,等回到家沈安发现少了一人,才知道这厮溜了。
“报上名来,生辰也报来。”
高人依旧是很有范。
沈安随口报了,高人开始翻白眼,然后说道:“此事……凶吉难测……”
嘭!
就在此时,郡王府里传来了一声轰响,接着火头就冲了起来。
高人本是坐着在翻白眼,被这一声炸响给吓住了,竟然滑出了瞳孔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救命啊!”
高人想跑,沈安指指他,姚链一把揪住了他,然后骂道:“竟然敢装瞎子骗人!郎君,弄他!”
沈安站在对面,看着郡王府大门打开,接着一群人跑了出来,其中就有赵允弼。
赵允弼是被人架出来的,面色惨白,看着恍如厉鬼。
但他却很是激动,说道:“老夫举……老夫举的,刚石更了!”
这尼玛是哪跟哪啊!
沈安低声道:“引他注意这边。”
姚链就掐了高人一把。
“嗷!”
尖叫声引来了对面的关注,赵允弼缓缓看过来,然后气得指着沈安喝道:“是你干的好事!畜生,我家和无仇无怨,你竟然纵火!”
“你看见是沈某放火了?”
沈安缓缓走了过去,赵允弼的眼中全是厉色,幕僚在他的身后低声道:“郡王,难道他发现那个女人是咱们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