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陆良生的声音,走进黑暗里的身影沉闷的‘嗯’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回了句:“你也保重。”
踩着杂草的沙沙声在漆黑的林间远去。
不久之后,天色青冥,再到东方亮起鱼肚白,晨光破开云层洒下来,投过茂密树隙的斑驳落在熄灭的篝火上,睡在火堆旁的八人,在老驴亢奋的嘶鸣声里陆续起来,升火煮点稀粥,至于不见了的猪刚鬣,都是豪爽汉子过问几句便不再提了,毕竟昨晚就道过别。
“陆大书生,起来吃饭好上路!”
听到道人在喊,陆良生从地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你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是吧师父?”
身下的被褥乱糟糟的压扁成了一团,只有一条蛤蟆腿伸在外面,微微的抽搐。
揭开小被子,陆良生揉了揉眉心,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师父捡起,塞去书架隔间里。
.....
吃过早饭,晨阳升上云端,穿过这片荒山野岭,远方山腰偶尔能见几片田地,也有几户人家稀稀拉拉分布在各处,八人中个子较高的陆庆跑去最近一户人家问了路。
随后,一行人沿着脚下踩出的山路往前走,好在都是山里的猎户,陆良生、道人也是早已走惯,速度倒是不慢,穿过前方一片林子,视野开阔起来,左侧没有树木遮掩,站在地势高处,远远能见那边有不少房子集中,像是一个镇子。
走惯了几日崎岖的山路,来到镇子外平整的路面,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围山镇?倒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陆良生望了望镇口的牌坊,笑着跟道人、陆盼等人说道,镇口过往的百姓匆匆看了他们一眼,各自走开。
街市间,石砖铺砌,两侧与往日所见集市并无不同,白墙黑瓦,像是来之前,这里下过一场雨,滴滴答答的落着水渍,路上踩满泥泞。
行人熙熙攘攘,热闹而嘈杂。
风餐露宿半月有余,陆良生纵然法力恢复后,可以不用洗澡,但终有些不习惯,走过一段街道,街尽头有一间客栈。
“盼叔,咱们去开几间房,歇歇脚,换洗一身如何?”
听到这话,陆盼等人巴不得睡一睡床榻,跟着书生急吼吼的走去客栈,那边三个东倒西歪的汉子搂着店家伙计堵在门口不走,那伙计正挣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视线里,天色都阴了阴。
“让开让开!!”
三个醉汉迷糊的转过脸来,张口:“干什么?”时,三只肌肉虬结鼓涨的手臂猛地伸来一抓,拧去三个醉鬼的衣领丢去一旁,护着陆良生进了里面。
“哎哟,你们.....”
倒在地上其中一个醉汉摔的不重,叫嚷了一声抬起头,见到的是,虎背熊腰的八个大汉齐刷刷的回过头来,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酒都吓醒了,爬起来,屁滚尿流的就往外跑。
柜台后面的掌柜,见到几人,连忙放下笔,从后面转出来,拱手一圈。
“诸位,这是要住店?”
陆盼昂了昂下巴,怕被人坑,神色显得凶狠许多:“废话,来你这店,不住难道闲逛啊?”
“盼叔。”
陆良生开口轻说了声,陆盼这才想起出来时,侄子说的话,又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退到后面。
“掌柜,还请不要见怪,我们一行长途跋涉,许久没有安稳睡过了,心情都有些不好,不知贵店,可还有客房。”
原本心里还有些怨气的胖掌柜,听到书生这番说辞,心里也好受许多,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不生气不生气,但诸位要住店,怕是不行了,房间都满了,就算有一间,你们这么多人,怕也住不下。”
“那就不打扰了。”
生意进门,哪有不做的道理,那掌柜看到陆良生就要走,连忙叫住:“这位公子,其实,我这里倒是还有个住处,就是太偏,许久没人住,落满灰尘,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凑合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