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心思机灵巧变,这一番思索之下,竟被他猜对了七八成,但宗正卿却话语不停,仍继续说道:“从来受到化功大法蛊惑之人,初时神识全无,若是不得外物唤醒,不多时便要化作施法之人手中傀儡,一身武学尽皆成了他人手中刀兵,还有那神魂锁烟香,更是激发人心......”
他话语猛然顿止,双眼死死地盯住墨止脸庞,再开口时,话语之中竟多了几分威逼之意:“你方才说过,他们将你与孟师妹放置在了一处暖阁之中,可有此事。”
墨止此刻心思仍在回忆无厌诀总纲心法妙诣,自然无暇他顾,只是随口答道:“正是如此。”
宗正卿进而问道:“那你醒转之后,可有心浮气躁,欲念升腾之意?”
墨止此前在暖阁中,的确受了神魂锁烟香之惑,顷刻间心旌动荡,几乎做出错事,但好在无厌诀功法忽然自行触发,才令他恢复神识,但饶是如此,这于他而言,仍甚是尴尬难堪,对于孟雪晴更是谈及便心中愧仄,此刻宗正卿乃是寒叶谷门下大师兄,此刻喝问出口,必定是心有所疑,墨止被他猛然间问得心中一阵羞愧,一时之间竟支吾着没能回答上来。
宗正卿多年江湖老手,见墨止血气方刚,想来必定难以抵受住那迷香诱惑,或许与自家师妹已做出错事来,再看墨止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面色之间显出愧疚羞赧,心中更是打定猜想,他从来视这位小师妹便和自家亲妹子是一般相待,如何得见自家妹子受了侮辱,当即脸色一沉,话语间也带出几分肃杀:“好小子,你不说话,想来是心魔难以自抑,做出了出格之事!”
墨止闻言,连忙大叫道:“你放屁!老子行的端做得正,我和雪晴妹子清清白白,你身为她大师兄,怎好说出这般污糟话语!”
宗正卿冷冷说道:“那神魂锁烟香除却移魂弄魄之外,还有一点,便是有极强的催情之效,你与她既然同处暖阁,又如何抵受得过?”
墨止冷哼一声,说道:“这等东西,驱使小人,却难驱使君子,你们抵受不住,可别说我也不行,我早说了,我与雪晴妹子清清白白,即便是堕了十八层地狱,要我做出这等难堪之事,也是给我墨家蒙羞。”
宗正卿见他言语凿凿,甚是恳切,丝毫不像诳语,也不禁暗自疑惑:“这小子既不受化魂大法蛊惑,也不受神魂锁烟香束缚,是如何办到?”
墨止长叹一声,说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爱信不信,你自己都给人掳到此处了,想必也没有多大能耐,不如一起想想如何走脱方是上策。”
宗正卿却是笑道:“想要走脱,原也不难。”
墨止听罢,哼了一声,心中想道:“说大话放响屁,有这能耐你还被抓啦干什么,到这里出游踏青吗?”
可他心中正这般暗地嘲笑,忽然间却听得黑暗中“咔哒”几声脆响,不多时,却见宗正卿居然衣冠楚楚地自其中走了出来,双手一扬,满脸得色。
“我若是要走,随时可走,只不过我是自愿囚居此地的。”
墨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却见此人眸中精光吞吐,神采摄人,衣袂翩翩,甚有风度,不由得心中暗暗想起沈沐川那一身邋遢的粗布打扮,想来以这两人的功夫,天下若要有人想要困住,着实不易,但他屈身在此,必有其因,当下也并不多言,静待他说出所求。
宗正卿说道:“你既然是御玄宗门下弟子,与我寒叶谷也算得上同气连枝,告知与你原也无妨,我于此前收到师门飞鸽传书,得知门中遭遇敌袭,便一路北上来到此地,正巧遇到一伙黑衣人,争斗之下,先头几人敌不过我,我潜身其后,便发现了这暗云庄之所在,但当时,我却并不知晓这鱼向晚究竟要做出什么事情,探查日久,便被他们识破,可争斗之中,我却发现这庄子看着不大,却着实高手如云。”
墨止说道:“你当年时天下会武剑宗第二,这世上能将你擒下的高手,只怕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吧......”
宗正卿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天下会武共得七魁,其中拳魁胡开山,掌魁谢玄晖,腿魁凌万道,飞魁司马踏虚竟都甘愿在庄中为奴为仆,此三人修行至今,功力着实突飞猛进,如今看来只怕是都受了这化魂大法的驱使,成了提线木偶。”
墨止心中一惊,连忙问道:“那剑魁呢?剑魁沈沐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