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未等说完,就见千总已经拨转马头,向后奔去,同时见面色不变,竟然还捋捋颌下美髯,昂扬挥手喝道:“进军!”
沈二虎暗暗佩服,不愧是千总大人,果然泰山崩而面不改,真沉得住气。
他回首一望的功夫,就见那持锤之人眼看就到了近前了,沈二虎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千总的军令了,这凶人还是交给后面的弟兄去阻挡方好。
他扎在人堆里,脚步倒退,眼看那人如同鬼魅,越来越近,他终于再顾不得其他了,妈呀一声,转身急逃。
他适才目光一直紧盯对面来人,本以为千总一声令下,不定有多少兄弟往前冲锋,可没想到,他一转头,才发现这帮狗日的比他跑的快多了。
原来那后面的人也不傻,一见千总骑马跑了,肯定是有所古怪,自己这帮营兵还往前冲个甚。
沈二虎被落在了最后面,余光一扫那人,已经近在咫尺了,他魂飞天外,一横心,刚想跪下求饶,只听好似锤西瓜一般的动静,砰!
沈二虎再说不出话来,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上次得的银子,还未来得及交给瞎眼的老母……
……
余沐霖眼睛死死瞪着自己一身行头,心中骇然。
这驿馆难道闹了鬼?
昨日分明如何找也找不到,今日这就这么大大咧咧出现在衣柜中了?
“子远啊,你来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叫子远的青年儒生也不明白,只得归咎在之前并未详细寻找,遗落了此处。
余沐霖听了挥挥手,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
“老师,既然印信官服找到了,何时启程去静海啊?”
“无端耽搁了一日,再也容不得延误了,这便启程……”
青年儒生赶快吩咐准备车仗,片刻功夫准备完毕,巡抚大人的仪仗就直奔静海。
本就只有半日的路程,在加上余沐霖不断催促,走的更近,只两个时辰,就到了那静海南城。
可刚至那处,还未进城,青年儒生就喊住了车驾,跨着马急到老师的跟前道:“老师,这静海好似出了什么大变。”
“哦?”余沐霖沉稳问道:“有何变故?”
青年儒生拉开轿帘,搀着老师出来,指着地上道:“老师您看,这地上有血迹。”
余沐霖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
“老师您看,那城楼上,好像吊着些东西。”
青年儒生又向城门指去,余沐霖顺着目光望去,果然见那城门上竟然吊着几个不明物状。
“继续前行!”他索性也不坐轿了,而是让那儒生搀着,步行向城门走去。
等将要到了此处,方才看清那城上吊着的是何物。
就见那城楼上,左侧吊着个人头,长着一张老长个马脸。
右侧吊着的,竟然是身着战甲的武官,只是此时他此时护心镜尽碎,胸前凹下去好大一块,早已是死透了。
而在那正中间吊着的,余沐霖一见就认出来,此正是那静海知县,孔春晖!